葉綾舞的貼身大丫鬟雙雲正坐在床前踏板上陪著自家小姐說話,見姑爺進來了,急忙站起身,行禮問:「桌上的飯菜是剛熱過的,姑爺還要再吃點嗎?」
吳庸看看圓桌上琳頊滿目的小菜和清粥,點點頭,說:「確實有點餓了,你去休息吧,娘子來陪我吃點。」
雙雲看向葉綾舞,她點點頭,雙雲這才退出門去。
葉綾舞從床上下來,坐到吳庸的對面,親手為他盛了一碗清粥,說:「酒喝了不少吧?喝點粥暖暖胃。」
吳庸接過湯碗,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才笑說:「還好,酒沒有喝太多,倒是我那幾個連襟都倒下了。」
葉綾舞皺了皺眉,問:「陳安故意難為你了?」
二妹夫和四妹夫都算是老實本分的人,只有三妹夫陳安實在太難纏,葉綾舞一猜就知道只有他會故意找碴。
吳庸搖搖頭,說:「沒什麼,不外是說些恭喜我人財兩得的酸話,他羨慕嫉妒,我倒聽得高興。」
葉綾舞嗔道:「你就由著他胡說八道啊?陳安那個人欺善怕惡,你若是一味順著他,早晚會被他看輕,被他欺負。」
吳庸有點漫不經心地笑說:「不過是個不怎麼樣的傢伙,沒什麼好怕的。」葉綾舞忍不住說:「不要小看任何人啊。」
她忍住沒說出口的話是:你自己又有多了不起?居然敢用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說人家?
吳庸笑笑,斟了一小杯酒放到葉綾舞面前,說:「今夜是我們的好日子,不說這些令人掃興的事。」
葉綾舞「嗯」了一聲,她端起酒杯,卻見酒色清澈艷紅,與她平時所見的白酒完全不一樣,不由好奇問:「這是葡萄酒吧?西域來的?」
大周本土有各種由糧食釀造的白酒,以及各種水果釀製的果酒,但是因為當時的技術條件所限,各種酒都相當渾濁,酒精濃度也不夠。
吳庸前世非常喜歡喝紅酒,甚至動過到法國收購一個葡萄莊園的念頭,他閒暇時研究過各種紅酒的釀造,穿越後,宅居在吳家無所事事,就自己嘗試釀造了幾桶葡萄酒,效果居然還不錯。
吳庸乾脆挪到葉綾舞身邊坐下,笑說:「以後我去找幾個透明的琉璃杯,用來盛這葡萄酒才是最合適的。」
葉綾舞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很精通吃喝玩樂?」
吳庸笑咪咪地點頭,「我這輩子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吃喝玩樂就不用愁。」葉綾舞有些不滿意他這種不求上進,只想一味追逐享樂的人生態度。
大概每個女人都有點「恨夫不成龍」的心態吧?
葉綾舞本想說教一番,但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便壓下心頭的衝動,陪著吳庸又喝了半杯酒,說:「你在外面喝了不少,別再喝了吧。」
吳庸聽話地放下杯子,「好,一切聽娘子的。」
葉綾舞又有些羞窘地問:「我剛才已經沐浴過,你呢?」
吳庸再點頭,說:「要的,要的。」
葉綾舞狐疑地仔細打量他幾眼,懷疑他已經醉了,否則怎麼只會拚命點頭?見葉綾舞看著自己,她那雙平素顯得有些嚴厲的眼睛此時在燭光下倒有幾分波光流轉,吳庸笑問:「娘子要不要陪我一起洗澡?」
葉綾舞臉一紅,站起身來說:「我叫人服侍你。」
浴室在東廂房,廂房與臥室之間打通了一扇內門,這樣沐浴完畢之後可以直接回到臥室,而不用擔心受風吹。
葉綾舞叫了雙雲伺候吳庸沐浴。
吳庸確實有了幾分酒意,腦袋反應比平時慢了三分,他還未說話,一直在外面候著的安哲忽然冒出來說:「少夫人,少爺平時習慣了由小的伺候沐浴,還是讓小的來吧。」
吳庸看了看如花似玉的雙雲,此時仔細打量,才發現雙雲杏眼桃腮,豐ru細腰,竟比葉綾舞這個女主人還要妖嬈多姿幾分。
吳庸說:「嗯,就讓安哲伺候吧。」
葉綾舞卻皺起眉頭,厲聲喝問安哲:「這是後宅,沒有通傳,你是怎麼進來的?以前這家裡沒有女眷,我管不著,但是從今以後,外男不許踏進後宅半步!」
安哲眨眨眼,求饒地看向自家少爺,他可是太貴妃派來保護少爺安全的,他怎麼敢離開少爺半步?
吳庸依然反應慢半拍,等葉綾舞發完脾氣,他才慢慢地點頭說:「對,後宅以內是我娘子的地盤,你不許踏進半步。」
葉綾舞和安哲同時無語地看著他,明明看起來神智清明,結果一說話,才發現真的有幾分醉意了。
葉綾舞對安哲說:「你出去吧,這裡有我照顧就行了。」
安哲無奈地應了聲「是」,低頭行了個禮,轉身快速離去。
少夫人不讓他踏進後宅,這件事得讓太貴妃知道,以後保護少爺的安全,看來還要增加特殊的人手啊,比如派個女侍什麼的,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吳庸看了看雙雲,又看了看葉綾舞,慢吞吞地說:「娘子不伺候為夫,為夫還是自己洗吧。雙雲那麼漂亮,讓她伺候我沐浴,我怕會犯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雙雲被說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新婚第一天就被姑爺調戲了嗎?以後小姐會不會討厭她?
葉綾舞歎口氣,揮揮手要雙雲退下去,認命地扶著吳庸走進廂房裡。
廂房正中央已經放好了可以容納兩人的大木桶,裡面有大半桶水,溫熱正合適,旁邊還有一小桶備用的熱水,桶裡有用來沖洗頭髮的水瓢。
葉綾舞幫著吳庸脫下大紅的新郎袍子,裡面是雪白的內衫,其實為了今日的洞房花燭夜,一大清早吳庸就特地好好地沐浴過一回,現在再洗,不過是洗洗忙碌一天的汗水和酒意。
葉綾舞有點害羞,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畢竟是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所以她只為吳庸脫了上衣和長褲,卻沒有為他褪去最後一件底褲,就這樣把他扶到了木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