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在床邊,閉眼休息,決定先調養好身體後再來跟他鬥,否則以她此刻的身體狀況,可能還沒真正跟他打上一架就會先被他給氣死……
見她終於稍微安靜下來,他走到門邊,開門喚來丫鬟,要丫鬟去端補藥。
而她此時終於得以較平心靜氣的觀察這間房間——寬闊的格局、簡單的擺設,卻不難看出這房裡的一桌、一椅都是質材上等、做工精細的傢俱,就連床上的錦被與枕頭也都是質料上等、繡工精湛的寢具,不愧是擁有北方第一大堡財力的嘯天堡,比起他們時家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等等!
她忽然察覺到某個異樣點,又環顧起整問房間,接著瞪大眼,質問鍾少樊,「這是……你的房間?」
「是啊!」他回答得稀鬆平常,彷彿她是在問他天氣好不好一樣。
她氣得忍不住一拳招呼上他的臉頰,「你……你這個……這個……」
再度被打偏頭的他,皺起眉,滿臉驚詫的看著她,「你的力氣變小了,你真的得趕快喝點湯藥補補身子才行。」為什麼他會把她安置在他的房裡?她才不信這麼大的嘯天催沒其他地方讓她住,為什麼他偏偏要……天啊!這樣教她的名聲要往哪裡放?真真真是……氣死她了!
正想要再對他開罵,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三弟,是我。」慕容秉睿在門外道。
鍾少樊打開門,「二哥。」
一名溫文儒雅的白衣男子踏進屋內,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正派又無害,但時花晨仍是全身警戒起來。
「我聽說時小姐醒了,來看看她的狀況。」他對鍾少樊道,然後將目光移向床上的人,緩步朝她走過去。
嗯,他暗忖,不愧是在江湖上擁有「牡丹艷」之名的柯璃翩之女,雖然年紀還小,但看到那張艷麗絕倫的臉蛋,想來不必再過多久,肯定會將一大票江湖少俠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經歷滅門劇變,她看他的神情顯得十分戒備——目光冷冽、全身緊繃,加上主謀殺害她全家人的就是她師父,現在的她必定對任何人都無法信任。
慕容秉睿在走向她的短短幾步路間,已在心裡對她做了一番評估,為了不讓她感到更不自在,他臉上始終掛著溫雅的笑,並在距她床邊三步距離就停住了腳步。
正打算開口說話,鍾少樊忽然踏前一步,就站在慕容秉睿與她之間,對她解釋道:「你不必緊張,他是我二哥,他人很好。」
她冰冷的表情霎時像是進開一道裂縫,她一咬牙,狠狠斜瞪他一眼——誰、在、緊、張、啊?
這頭大笨牛還真是不會看人臉色,哪壺不開專提哪壺!「你少說一點話,不會有人把你當成是啞巴!」咬牙道。
「可是你——」
「閉嘴!」為防止他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戳刺她的自尊心,她命令道。
而他真的乖乖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第3章(1)
慕容秉睿將兩人間的互動盡收眼中,那雙犀利如鷹隼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不動聲色的隱住一抹笑意,對時花晨道:「我是慕容秉睿,少樊的二哥,嘯天堡的二當家。」
發現當她聽見他提及自己的稱謂時,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鍾少樊,他又藏起一抹笑,解答她的困惑,「是的,少樊是嘯天堡的三當家。」』
三當家?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鍾少樊——這頭大笨牛竟然是嘯天堡的當家之一?
嘯天堡裡都沒有其他人了嗎?讓這樣的人做一個當家,難道不會把嘯天堡給弄垮嗎?
鍾少樊抓了抓頭,朝她咧嘴露出一記靦腆的笑臉。
她愣怔了一下,連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猛地快速轉開頭不去看他……他幹嘛笑成那樣?簡直……簡直像個呆子似的!
「少樊的確是個非常稱職的三當家。」慕容秉睿替三弟說話。
她不置可否的冷著一張臉,「你有什麼事?」
慕容秉睿收斂起臉上的優雅笑容,換上肅穆神情,誠懇說道:「我們已經聽聞時家莊的劇變,還請節哀順變。」
她看他一眼,冷淡的說:「謝謝。」
「嘯天堡雖然稱不上是什麼金碧輝煌、富貴之家,但絕對會是衣食無缺、樣樣齊全,時小姐若不嫌棄,就先安心在這裡住下吧!」
她的神色更冷,「這就不勞費心了,我還沒缺手、斷腳,自己獨立生存絕對不成問題。」
鍾少樊聞言,正想開口說話,就發現一左一右同時射來兩道目光——一個眼神有著安撫的意味,似乎是叫他稍安勿躁:另一個則是明顯又明確的叫他繼續閉上嘴巴,所以他張了張口,又乖乖閉上。
慕容秉睿溫雅的笑了笑,「無庸置疑,我相信時小姐絕對有能力靠自己獨立生存下去,不過時家莊被滅門的事件已在江湖上掀起一波流言,由於時莊主、莊主夫人與時小姐三人的屍身遍尋不著,所以外面盛傳,在事件發生的當晚有人得了漁翁之利,在神鬼不知的情況下偷走了時塚三口的屍身,並從三人的屍身中搜出了傳聞中時家的傳家之寶——「綠時」!」
她驚詫莫名,他怎會知道「綠時」的存在?
手指動了動,直覺想要去碰觸自己頸項上的墜鏈,卻及時克制下來——不!現在她誰也不可以輕易相信,尤其是像慕容秉睿這種看似無害卻可能是城府極深的人!
他還是笑得儒雅,言詞卻如刀鋒般銳利,「你知不知道此刻你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這個人怎會知道「綠時」的存在?接摶又告訴你自己,像我這樣頗具城府的人是絕對不可輕易相信的。」
她的臉色一凜,眼申明顯露出詫異與尖銳的怒氣,就像一頭做激怒卻又不敢妄動的困獸。
「二哥,你不要這樣欺負她!」鍾少樊忽然站到兩人之間,擋僕她的身形與視線——保護她的意味再明顯不過:而面對慕容秉睿時,臉上則淨是不苟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