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看著眼前的俊美男人,向幼薇語氣肯定。
凝視著蘇景澤,她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只想要把他刻進心底,融進骨血裡才滿足。
蘇景澤是極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她的異樣,看著那眼眸像是哭過的模樣,頓時一顆心沉下來,「薇兒,到底是怎麼了,還是說今日進宮……」
不等他說完,向幼薇突然嫣然一笑打斷他的話,撇嘴一笑,「堂堂男子漢囉嗦什麼,我都不怕嫁錯人,你還怕什麼?說起來也沒什麼理由,只是今日和奶娘聊了一整日,說起你們皇室一位郡王的大婚就覺得恐怖,天啊,那麼多規矩、那麼繁瑣,哪裡是新婚,根本就是折騰人好不好。想想你可是王爺,比郡王的身份更加高貴,還是皇室最看重的人,想來娶妻的時候必然是更加麻煩、更加折騰,我可不想在那樣疲憊的時候與你拜天地,所以我們現在就學著民間普通的男女拜拜天地,也算提前熟悉一下,反正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又不會笑的。」
看重她古靈精怪感慨的誇張,蘇景澤哭笑不得,「你當真要這麼做?」
「一萬個當真。」向幼薇說得篤定。
話音一落,蘇景澤已經拉著她走到院落裡,看著天上的彎月,「好,今日我們就在這明月下交拜天地,永結同心。」
向幼薇沒有說話,只是癡迷的看著月光照耀下的男人,安靜的點頭。
沒有祝福的親友,沒有吆喝的司儀,沒有鑼鼓喧天,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安靜的小院子裡,一對年輕戀人對月交拜,成了夫妻。
除了他們,也許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場什麼都算不上的新婚,可只有向幼薇明白,這一晚,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時刻,無論去到何處,她一定會深深銘記。
轉身看身側跪著的男人,向幼薇與他對視甜甜的笑,心底卻忍不住荒涼了一片。
蘇景澤,此情此景,我向幼薇對明月發誓,絕不忘懷!還記得那一晚你說過君心似我心,從今往後,這句話我會永遠銘記,就算隔著千山萬水,就算你做不到,也不許忘記……
不許忘記這誓言,不許忘記我!
簡簡單單交拜之後,在裝飾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的洞房裡,向幼薇笑語晏晏拉著蘇景澤坐到圓桌前。「怎麼也算是新婚之喜,太過寒酸也會讓人笑話,不過我準備了一壺上好的酒,也算助助興。」
「哦,娘子準備的實在妥當。」蘇景澤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來,手腳不安分的試圖靠近向幼薇。
可惜向幼薇絲毫不上當,只是閃躲著避開他的祿山之手,一臉堅持,「咱們喝過這三杯酒,我隨你意,可好?」
「此話當真?」蘇景澤一臉情趣盎然,「話說出口可不要後悔呀!」
「絕不後悔!」向幼薇笑得魅惑,媚眼如絲看他一眼,「只要喝下三杯酒,我們就是正正經經的夫妻了,我怎麼捨得郎君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看著那笑容只覺得渾身一陣酥麻悸動,蘇景澤想也不想,端起桌上的酒杯連乾三杯,一把擁了她入懷。
剎那兩人緊緊相擁,唇齒交纏,酒液的香氣慢慢滲入向幼薇口中,熱切的糾纏著,相擁倒在棉被上,大紅床帳落下,一床被裹了兩個人,已是水乳相融,百般歡好。
這一晚,就算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吧。
纏綿過後,看著身側昏睡的男人,向幼薇的臉上淌下淚水,不敢再看他一眼,她輕手輕腳起身,穿上衣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袱。
夜半時分,萬籟寂靜,只聽『吱呀』一聲響,王府的角門已經被人推開,一個人影從裡面走出來,站在門口凝視著裡面片刻,毫不猶豫的拔腿離開。
月夜下,那人走得甚至匆忙,步履匆匆,還不時有壓抑的哽咽聲從她口中傳出,仔細瞧那身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向幼薇。
她要走了,卻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因為太瞭解蘇景澤,他已經情根深種,怎麼會當面看著自己離開,可是,留下了,只會傷害更多的人,她於心何忍,所以倒不如自己靜靜地離開,待到那酒裡的三日醉效用發作,他只會安安靜靜昏睡整整三日。
至於蘇景澤以後會怎麼樣,她已經沒有勇氣想下去,生怕剛剛止住的眼淚會再次落下來,那個高貴的男人,娶了公主,何愁前程,從此錦衣玉食、美人良宵相伴,也許很快就是把自己遺忘,可即便是如此,她向幼薇也不後悔愛過這一場。
從今以後,天各一方,君多保重!
第9章(2)
那一晚的向幼薇走得匆忙,心思慌亂不堪,所以機敏的她卻未發現身後跟隨的人,直到找到事先安排的馬車坐上去,一直隱在暗處緊緊跟隨的兩個男人才走出陰影。
「王爺,就這麼讓向姑娘離開嗎?」嗓子低啞,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些不解地看著身邊的主子。
「你帶人跟隨保護,務必保證她安全回去,還要派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到向家,不要露面,只是暗中保護她家人安全。」黑暗中的男人讓人看不清臉,只聽聲音卻也能感覺到深深的疲憊。
三日醉,這丫頭還真是傻,她真以為自己笨到聞不出酒裡的味道。
「王爺是擔心有人對她下殺手……」黑衣男子話說得遲疑,「太后,她畢竟是王爺的親生母親,這些年一向對您疼愛有加,應該不會對向小姐下手吧。要真是那麼做了,就不怕寒了王爺的心?」
一聲歎息,苦笑著的男人有些惆悵,「母后疼愛本王不假,可景家江山和兒子心愛的女人,你想,在她心中孰輕孰重?」
「那我召來暗衛一路保護。」看自家主子閉目不願多言,黑子男子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迅速放出手裡的鴕鴿子,轉身隱進了黑暗裡,很快消失不見。
月光下,靜靜站著的男人閉目不願睜開,好似懷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