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眉頭微攏,對他似是而非的話感到不解。
只見顏樂緩緩起身,一身魄長袍看來優雅素淨,他淡然一笑,顯然不願對方纔的話多做解釋,朝屋外的下人吩咐幾聲,不同於先前的熱絡,他一向從容的神情,此時也有著一絲淡漠。
「時候不早了,我命人備轎送二位回去,三十日後的百花宴我會出席,希望能在百花宴上再見到你們。」他下了逐客令。
「多謝王爺,那麼咱們就此告別。」嫣然一笑,隨即轉身離開大廳。
別離連一句話也不願多說,跟在她身後悄然離去,看著兩人雙雙離去的身影,顏樂笑容一斂,俊美無瑕的面容上,有著冷淡的表情,他一揚手,一名紫衣人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他眼前,他朝他交代了幾句,只見紫衣人一轉眼隨即消失不見,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他負手而立,望著窗外夕陽西下,一顆心異常沉重,希望事情真如同他所猜想的那樣,如此一來,他和裴軒就互不相欠了!
第7章(1)
「說,你這丫頭整整消失了二天,究竟上哪兒去了?」闕嬋心難得板起臉來訓斥道,當她回到弄花坊時,已是夜半三更,原以為闕嬋心早早就寢,她還躡手躡腳的想回房歇息,沒想到等著她的,就是眼前這張晚娘面孔,一見她歸來,二話不說劈頭就對她開火。
嫣然瑟縮著身子,只能乖乖聽訓,畢竟自己無端失蹤了二天,闕嬋心會大動肝火也是合情合理。
「大當家,對不住,我是上了骷髏山,不慎在山裡迷了路,所以……」她語帶保留,不敢說出實情。
現在可不是坦白的好時機,若是讓闕嬋心知道她這兩天都和別離在一起,恐怕會扒了她一層皮,而且她會墜崖,追根究底都是為了蔣綺幽,屆時她想和別離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恐怕難如登天了。
「骷髏山?你上骷髏山做啥?」她可不記得她有吩咐她上骷髏山去採集花卉。
「傳聞骷髏山裡有株藍聆花,嫣然只是想去碰碰運氣,不料卻在山裡迷了路,才會拖到現在才回來。」她低垂螓首,不敢望向闕嬋心犀利的眼眸。
看她一副心虛的模樣,闕嬋心平時散漫歸散漫,豈會不知道她只是隨口糊弄她的。
骷髏山她們主僕倆不知去過多少次,裡頭有幾個彎,幾個坡道都瞭若指掌,她居然敢用迷路這種理由來搪塞她,未免太小看她這個主子了。
再說她身上乾淨清爽,一點也不像在山裡迷路該有的模樣,平時這丫頭聰穎慧黠,就是不擅於說謊。
「迷了路兩袖清風能乘轎回來,若我沒看錯,那轎子似乎還是樂王府的吧?」當她沒有眼線嗎?
聞言,嫣然身子一震,為了掩人耳目,她還特地在街頭下轎,獨自走了回來,沒想到居然還躲不掉,怎麼她就忘了闕家在芙蓉鎮上的勢力有多大呢?
「大當家……」她頓時辭窮,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別喊我,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主子呀?對我說謊也就算了,怎麼還和綠幽坊的人一同出遊呢?你沒忘了他們和咱們是敵人吧?」闕嬋心緊蹙著眉,對她的隱瞞感到不悅。
「大當家,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連她和別離同進同出的事她也知道,讓她嚴重懷疑闕嬋心是不是派人跟蹤她?
「只是怎麼?只是因為你看上了蔣綺幽的護衛,所以打算和他雙宿雙飛,不要管我這個主子了嗎?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也不想想我是怎麼待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語未盡,她唱作俱佳的輕拭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看闕嬋心傷心的模樣,她一時之間亂了陣腳,闕家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實在不應該為了兒女私情,而背棄了她的誓言,當初是她發誓此生不嫁,要回報闕家的恩情,如今不過五年光景,她就變成忘恩負義的人了。
可要她斷絕自己的感情,將別離逐出她的心門之外,她的心便隱隱作痛,好不容易她能忘了裴軒,接受另一個男人,要她就此放棄,她著實做不到。
「大當家,嫣然絕對沒那個意思,嫣然還是會留在闕家替大當家做事,絕無二心,請大當家明察!」她情急之下雙膝跪地,反倒讓正在拭淚的闕嬋心怔楞在原地。
「快起來,你這是在折煞我嗎?早說過我從沒將你當下人看待,只是惱你出了門就像丟了人似的,也不想想家裡還有個人在擔心你。」她輕歎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將她扶起身。
為了一個男人,她一向乖巧貼心的好丫環,居然也開始對她撒謊,若不是花坊裡的木工在秀山鎮撞見她和一個男人進了錢來酒樓,甚至還和顏煜起了爭執,幸好顏樂出面相救,否則這事一鬧大,可不是能輕易了事的。
那叫別離的男人,長得是挺俊俏的,但那張右臉始終被黑髮所覆蓋,個性聽說也古怪得緊,不擅與人相處,論身份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出身,左看右看之下,她實在猜不透為何嫣然會心繫於他。
「對不住,我是因為一時失足跌下山崖,才會耽擱了時間,往後我絕對不會衝動行事了。」嫣然歉然的說出實情。
「跌下山崖?怎麼會跌下山崖?你有沒有哪裡受傷?」闕嬋心俏臉倏地刷白,從頭到尾打量著她,就怕她哪裡有了閃失。
「我沒事,幸好崖下是一條溪,我和別離被水流衝到碧山,這才撿回一條命。」想起在碧山的種種,她的粉頰驀地紅了,讓闕嬋心起了疑心。
「瞧你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該不會是在碧山裡,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吧?」她語氣曖昧,讓嫣然羞赧得拼了命的搖著頭。
「大當家,你別瞎猜,我和別離什麼事也沒有!」如果接吻不算的話,他們之間的確是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