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的自虐教司寇陽悲痛的道:「朕不過去了,朕不過去,雨兒,你別傷害自己,不准再傷害自己了!」
花雨停下捶打的動作,驚恐得直瞪著司寇陽。
司寇陽無奈的痛下決定,「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見到朕,朕就走開,讓你能好好休息,等你平靜了,朕再來看你!」他溫言的對花雨說明,再吩咐宮女小心照顧她,他則帶著滿臉的悲痛離開。
看他垂頭喪氣的背影,花雨淌下眼淚。太遲了!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讓她如何再接受他呢?一切都太遲了,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花雨的想法印證在她的行為上,從她清醒後,她就不願意司寇陽靠近,連見他一面都不肯,更別說聽他的道歉、解釋了,若是他用強的,她就會驚恐、畏懼的傷害自己,甚至被嚇昏過去,她奮力抵抗,就為遠遠地躲開他。
如今的司寇陽神情較花雨沒醒來時更加的沮喪、痛苦。妻子對他的害怕、抗拒如利刃船刺在他的心坎,當初他帶給她多大的途害,現在這傷害便是加倍的回擊他,打得他是無力躲避。
在一次次的傷害中,司寇陽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懂了情後,他才明白情之傷人較刀劍更鋒利、更無情,倘若真的要判他死刑,那在他臨死之前他要將心中所有的話全說出來,不管花雨想不想聽,他都要說,然後才能無悔的死心,懷著痛苦度過殘生。
抱著如此的決心,司寇陽強行見到了花雨!
???
這幾天少了司寇陽的打擾,花雨的心情平靜許多,雖然仍是失意,但能有如此安寧的心境,她覺得足夠了。
時序過了冬末,就要入春了,可是天氣仍是寒冷得緊,花雨目前還是待在日宮的側廳,這兒雖然舒適,但實在不想與寇同住一起,她我次要宮女向他稟明她想回月鳳宮,就算寢宮被燒燬了,但月鳳宮裡仍有地方可以安身,不過他卻是怎麼都不同意,讓她只能無奈的繼續在此留下。
然而她最怕的便是他突然的闖入,見到他總會讓她心跳加快、情緒緊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不想見他,真的不想見他。
花雨才剛這麼想,司寇陽就來了,澄雁、澄鶯又正巧不在身邊,她瞪著他不住的後退,心兒緊揪著,一時間不知道能躲到哪兒。
「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傷害你,朕今天來只想和你談談,朕真的有話要對你說,雨兒,讓朕好好和你談談好嗎?」司寇陽用輕柔的語氣告訴花雨。
花雨卻無法不畏懼他,她被逼退到床邊,無路可退,情急下她提起裙擺便想往外逃,但才有了行動,司寇陽的反應更快,伸手就捉住了她。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花雨驚叫、掙扎著,無助的被司寇陽拉回到床上,四肢被制、癱倒在床上,這教她更是尖叫著,拚命抗拒。
「雨兒,別叫了,只要你不逃、不喊叫,肯乖乖地聽朕說話,朕就放了你,朕不會為難你的!」司寇陽滿臉真誠的急急向花雨保證。
花雨停止掙脫,也閉起嘴,驚惶的瞪著司寇陽。
司寇陽馬上依言放開了花雨,見她飛快的起身又躲到角落,他只能無奈的坐在床邊,深深地歎著氣,「為什麼要這樣怕朕?難道朕真是像洪水猛獸般駭人嗎?」
花雨抿緊唇,默然無言,眸子裡仍是佈滿恐懼,警戒的看著司寇陽。
司寇陽露齒笑了,笑容卻是萬分的苦澀、難堪,「雨兒,或許對你來說,朕真的是個可怕的怪物,這不也是別人對朕的感覺嗎?大家都認為朕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以無情的搶奪兄長的帝位,狠心的殘害手足,不孝的逼父王退位奪取大權,還剷除異已,手面殘酷,真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雨兒,你若也是這樣看待朕,朕不感到意外,只會心痛,因為你是朕最愛的人,卻也一樣不瞭解朕!」
他停下話,伸手將臉上的鐵面具摘了下。
「朕曾對自己發過誓,唯有朕真心信任的人,才有資格見到朕面具下的真面目,除了朕的近身侍衛外,你是唯一有資格的人,但朕卻也是傷害你最深的人,這點朕更是明白!對從不曾愛過人的朕來說,怨恨遠比愛人容易多了,所以朕才會傷害了你,可是仇恨也是在朕出事後,激勵朕活下去的唯一感覺!
「雨兒,人不是想明白朕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朕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朕是被親皇兄派人從火而燒傷的,只因朕的才幹出眾超越了皇兄,皇兄恐太子地位不保,所以痛下殺手,而朕的五名皇弟都幫兇,在名利、權位的誘惑下,根本沒有手足親情,只有現實的權力鬥爭!
「幸運的,朕僥倖不死,但是皇兄的逼殺卻使得朕無法在海京裡生存下去,所以朕只得逃到般上,在海上流浪!就憑著一股怨恨和不服輸的意志,朕決定從海上重新開始,在嘗盡了辛苦、磨難後,朕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艘船,而這也是朕人生的轉折點,當屬於朕的船隻越來越多時,朕的勢也越加的強大,終於朕有了無人能及的強勢,朕的皇兄、皇弟這時才慌張了起來,想與朕對抗已經不可能了,只得俯首稱臣,因此朕順理成章的承受了皇兄的太子之位,而明白一切真相的父王在痛、自責下,看破了紅塵俗世,將帝位傳給朕後就遁入空門,這就是朕會提前成為東寇國帝君的真正原因!但也因為有此坎坷、苦難的經歷,讓朕的心性轉成了冷酷無情,因為唯有冷酷才能除去情感的牽絆,放手做事,也唯有無情才能確保自己不受傷害,這成了朕處世的原則。
「朕也一直以為自己會冷酷無情過一輩子,直到遇上了你,你就像春陽般,用你的純真無邪融化了朕冰凍的心,讓朕能再次愛人,也被愛!可是卻因為蘭宮人的破壞,讓朕誤會了你,其實朕心中一直明白你的心,可是朕沒有自信,在親耳聽到你那些迫不得已說出的詆毀言辭時,朕幾乎發狂,朕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所以才會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你,殘酷的傷害你,那樣的傷害如同兩面利刃的刀子,傷了你的同時也傷了朕!雨兒,這些日子朕也過得很痛苦,卻阻止不了自己惡劣、殘暴的舉動,對你朕只覺得羞愧和歉意,而朕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