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你不會明白當朕從火堆中看到你厭世的眼神時有多心痛,當朕好不容易救出你後,你卻是昏迷不醒,教朕擔足了心,只願能用一切換回你的性命,就算會賠上朕一命,朕也在所不惜。可是你醒了後竟然極度畏懼朕,你眸子裡的懼意就像利刃割在朕身上。這幾天,朕過著像被凌遲痛苦般的生活,日日希望你能不再害怕朕!雨兒,你可以開出一切的責罰來罰朕,就是不要這樣畏懼、逃避朕,朕承受不起這樣的痛苦,真的承受不起!不要再怕朕了,讓過去的不愉快都過去,朕會用加倍的好對你補償,雨兒,你再給朕一次機會好不好?」
司寇陽對花雨完全敞開了心,全然坦白一切,期盼求得她的諒解,使兩人能重新開始。
好長的一番話聽得花雨入了神,在驚愕後她終於瞭解他艱苦、不堪的過去,也心痛他所受的苦,但對他的道歉與和好的要求她只是默然、低頭不語。
司寇陽提著心等待花雨的回應,他不敢強迫她,怕會再嚇著她,只是耐心等候,希望她能點頭應好。
隨著時間的過去,花雨卻益加的沉默了。
司寇陽的心往下沉,沙啞出聲,「雨兒,給朕一個答案吧,別再不出聲來折磨朕!」
花雨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依然靜默無言。
司寇陽的心再度凍成了冰霜,他低歎一聲,擠出最後的溫柔嗓音,「雨兒,朕明白你的決定了,朕不會再強求了,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朕已經沒有資格再被愛或愛人,只配和孤獨、陰冷相伴!你可以離開這裡回月鳳宮了,除非你有要求,否則朕絕不會去打擾你,只願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朕走了!」
司寇陽再戴回面具,毅然站起轉身離去。離開了雨兒,也表示他離開了歡笑、快樂,此後他的生命裡也只剩下了冷酷無情。
遠去的腳步聲,無語的人兒,一切的結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
午夜時分,水月閣裡還閃動著火炬的光芒,天寒地凍中,司寇陽獨自在閣樓裡喝酒。
說喝酒不如用灌酒來形容較貼切,他灌酒的動作沒停過,拿起一壺壺的酒直往自己口裡倒,已是滿桌、滿地的酒壺,可是他還是繼續的灌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酒入愁腸,只是徒增滿腹的愁苦,令他不能控制的一再狂飲。
將心思都放在酒上的司寇陽,沒注意到走近的腳步聲,當披風披上他的肩頭後,他才明白身後有人。
「拿走,滾開!」他不耐煩的冷聲喝令。
肩上的披風並沒拿開,也沒聽到背後的人離去的聲音,這激怒了司寇陽。
「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大膽!你……」他斥責的話在回頭見到來人時,立刻收住了聲音。
「天這麼冷,你應該多加件披風保暖,酒也別喝太多了,很傷身的。」花雨輕聲說完話後就要離開。
「別走!」司寇陽飛快的伸手拉住了花雨,再一使力,她就坐到他的懷中。
花雨沒抗拒,會來找他,就表示她將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
司寇陽見她沒掙扎、反對,高興得大力抱緊她。「雨兒,你在關心朕嗎?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朕的!」他的語氣雀躍、歡喜。
花雨將披風更加密實的裹住司寇陽。「你雖然不怕冷,可是在這樣的寒天裡穿這樣少吹風,萬一著涼了還是不好的!」
司寇陽急忙回答,「雨兒,只要能得到你的關心,就算著涼、受凍朕也心甘情願!」
「別說傻話!」花雨以小手摀住他的唇。
司寇陽執起她的手親了親。「雨兒,為了你,朕做傻事都可以,只要你別畏懼朕,別再不理朕了!」
「越說越離譜了,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花雨蹙眉輕斥。
司寇陽摟緊花雨,忙點頭。「好,不說,朕不說,朕一切聽你的!」
夫君真的變了,他眼裡顯露的都是對她的重視、疼愛。花雨心中湧上了暖意,將小臉偎進他的懷中,深深地嗅聞著熟悉的氣息,還有厚實、溫暖的懷抱。
司寇陽抱著花雨,提著心,出聲問起,「雨兒,你來找朕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朕?還是你作了什麼決定呢?」
花雨抬頭望著丈夫,點點頭,淡淡出聲,「雨兒想回中儒國。」
司寇陽的笑凍結在唇邊,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困難的擠出話,「你……你想回中……中儒國?」
「是的,你肯嗎?」花雨滿臉平靜的表示。
司寇陽閉起了眼睛,他心中的掙扎全寫在臉上,他再睜開眼時,狠下心拒絕,「不!朕不准,你既然嫁給了朕,就不能離開朕,就算為此你會更恨朕,朕也不放你走!」他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擁住她,代表他堅定的決定。
花雨小臉垂下,讓司寇陽看不見她的表情。
「雨兒,你真這麼恨朕,連留在宮裡你都不願意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朕?若說朕讓你受委屈了,那這些日子朕承受的痛苦也足夠彌補了,難道我們就無法重新開始了嗎?雨兒,你真要放棄朕?」司寇陽說得悲痛萬分心如刀割。
「你雖然很忙,但是連陪妻子回娘家也不行嗎?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夠了啊!」花雨柔聲說起。
司寇陽愕然的愣了下,「你……你只是要朕陪你一起回娘家,不是回中儒國?」
花雨偏著頭,好整以暇的說明,「雨兒的娘家在中儒國,回娘家不就是回中儒國嗎?」
司寇陽著實鬆了口大氣,緊繃的神情立刻卸下,迭聲答應,「朕同意,朕當然同意了,朕也很樂意陪你回娘家的,是你沒說清楚,害朕以為你……」他突然閉起嘴不再說下去。
花雨漾起了微笑,追問道:「以為什麼?」
司寇陽看出她的捉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以為你要拋棄丈夫離開東寇國。雨兒,你是故意讓朕這樣認為的對不對?你在嚇朕!」他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