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夫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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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一隻大掌,按住了她的手,「粥已經涼了。」

  她大病初癒,不應該再冒著再病一回的險。

  她學著他皺起眉,以無比認真嚴肅的口吻回道:「是溫的,不是涼的。」見他一臉懷疑,她火氣一揚,將碗湊近他,「不信,你自己嘗嘗!」

  她沒有察覺自己做了什麼事,分食同一碗的食物,只有夫妻間才會做的事。

  北陵飛鷹看著她,不發一語。

  見他久久只是盯著自己,卻不發一語,丁憐兒狐疑地看看他,而後,又回頭看向自己的背後,瞧瞧是不是有人站在她背後了……誰知道,飯廳裡不管大小,不管姓啥的人,通通都看著她與北陵飛鷹。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卻忘了自己正坐在椅上,這一不小心,人失了平衡,眼見快要摔著。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臂牢牢地環住她的腰,將她穩穩地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掌則是接過她手中的碗,不讓她被還是溫著的粥潑到。

  冷漠的黑眸往眾人掃去,只見眾人忙不迭的收回原來興致勃勃的目光,個個專心不已地吃著碗裡的食物。

  心頭因為剛剛差點的驚嚇而怦怦跳著,她小小地喘著氣,十指不自覺地揪緊北陵飛鷹胸前的衣物,好一陣子後,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些什麼事來,她趕緊地鬆開他,站直了身子。

  「我……」

  「去盛另一碗粥吃。」

  他沒有給她機會說話,逕自地一口飲盡碗裡已經不再溫暖的涼粥,將碗放在桌上後便起身離開飯廳。

  丁憐兒傻住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聰穎的小腦袋這時卻像被糊住了似的,轉不過來。

  「憐兒小姐跟堡主的感情真好。」

  「對,你瞧他們居然兩人共飲同一碗粥。」

  「真的羨煞我這個孤家寡人了!阿花呀,你什麼時候才肯跟我共飲同一碗粥?」

  「哼,等你心裡只有我一個的時候再說吧!」

  不需要再聽下去,丁憐兒已經知道,自己幹下了什麼樣羞人的事了,難怪他剛剛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小臉浮上紅艷艷的暈紅,粥也不敢吃了,直挺挺地往飯廳外跑去。

  第5章(1)

  氣喘吁吁地跑著,當丁憐兒停下腳步時,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這飛鷹堡,她只不過是頭一天出來逛,還分不清東南西北,現在眼前這間陌生的小屋阻在這裡,又是怎麼的一回事?

  她傻愣愣地看著泥黃色的小屋,不知哪兒來的一股衝動,她推開兩扇緊閉的門,走了進去。

  小屋內,雖然被人打掃得整齊,半點髒亂也不見,但卻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住在這裡,整間屋子冰冷得沒有半點的人氣。

  下一刻,她的目光,被梳妝台上一把用上好原木造成的半月形髮梳吸引住。

  髮梳簡單卻精緻的雕上梅花紋,在原木的映襯下更形古色古香,即使擁有許多美麗髮飾的丁憐兒,也不禁喜歡上這精緻的木梳。

  小心翼翼地拿起木梳,她取下頭上的毛帽子,別上髻上,就著銅鏡左顧右盼:心底滿意極了,然而,這是別人的東西,她不做不問自取的事,也不奪人所好,輕輕地摘下髮梳,擱回桌上。

  「這到底是誰住的?為什麼一點人氣也沒?」她喃喃地低語,一雙水眸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擺設,越是看,越是覺得眼前的擺設十分眼熟,似曾相識。

  實在的擺設,沒有半件花巧又或者是不實用的家俱,而且件件家俱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沉穩,即使有了點年歲,卻沒有半點殘破的感覺。

  「你在這裡做什麼?」低沉的男嗓,冷不防地自她背後響起。

  這噪音,她並不陌生,尤其她剛才還為了嗓子的主人鬧了一場的笑話,想及剛剛自己鬧出來的笑話,她的臉就一陣子的發燙。

  佯裝無事發生過一樣的,她轉身,用最平淡的語氣道:「我迷路了。」

  這是實話,不過擅自走進這小屋子卻是因為好奇。

  北陵飛鷹挑起濃眉,似在打量她話中的真實。

  「信不信隨你,我說的是實話。」她低垂著眼簾,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心虛。

  高大的身軀,一步步地往她走來,她警戒地抬起小臉,盯著他,以為他要對她做出什麼事,可是他卻越過了她,走向梳妝台。

  黝黑有力的大掌,拿起了剛剛她拿來把玩的髮梳。

  沒由來的一陣心虛,教她自動自覺地開口解釋:「我剛剛是有拿過這木梳,那是因為我覺得它很漂亮,一時忍不住而已,不過我有把它放在原位,我絕對沒有想偷走它的念頭。」

  她帶著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緊張,生怕被他當成了小賊。

  「你覺得它漂亮?」沒有回應她那一連串的解釋,北陵飛鷹回眸,低問著她。

  「對。」她頷首,水眸裡沒有半分的假。

  見慣了各式各樣美麗髮飾的她,居然會覺得這其實簡陋而不值錢的髮梳漂亮?北陵飛鷹不得不承認,他覺得驚訝,但卻又感到一陣莫名的高興。

  高興什麼?他不知道,只不過那可能也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至少,眼前的女人,不一定有著跟他相同的感覺,更何況,這女人一直都沒有給過他任何好臉色看。

  「你喜歡?」

  「嗯?」太過言簡意賅的話,教她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

  「這髮梳?」大掌握住木梳,問。

  水眸看向那緊握住木梳的大掌,這掌多有力,她見識過,他能徒手劈開太石,單手抓牢沉重的長劍揮舞,他如果要將小小的木梳捏成粉末,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麼如果那只掌擺在她的臉上時,又會是怎生的模樣?

  她看著那大掌,看得入神,沒發現自己已經想得太深,太過越禮。

  見她發傻地站在原地,完全一副沒有打算回答他的模樣,他習慣性地皺起眉,瞪著她,「你喜歡這把木梳嗎?」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又再次往眉心皺去的眉頭,禁不住的,她伸出指輕壓在他總是緊皺的眉心,很不解地問:「為什麼你總是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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