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拐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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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雖然她美眸閃爍,似乎不大相信,他起身,想藉故離開。「你還沒吃吧?我去做晚飯……」

  「不急,玉兒等等會送晚飯來。你坐著,陪我聊聊吧。」她倒了杯茶給他,瞧著他侷促的表情。「你不願意陪我嗎?」

  「當然願意。」他強笑。「你急著派人找我回來,是為了這堆毛皮嗎?」

  「這只是部分原因。你今天去了哪兒?」

  「去飯館看看,處理一些事,也沒什麼。」被她彷彿看透一切的機靈美目瞧著,他坐立難安。

  「我不能出門,整天悶在這裡,怪無聊的,幸好有玉兒,她陪我聊了一下午。」她細聲道:「她跟我說,我被王老頭騙上崖那天,你來找我的經過。你說,你是爬下山崖來找我?」

  「是啊。」

  「你別騙我。」她忽然抬頭,凝視他。「玉兒說你把繩子綁在崖邊大石上,就往崖下跳,把大家嚇壞了。」

  「那時急著找你,是有些衝動了,但我是看準了落腳處,才往下跳,之後沿著山壁爬到谷底,我沒騙你。」

  她怔怔望著他,他語氣怎能如此輕描淡寫?她聽玉兒描述那一幕時,整個人癱在椅中,渾身冷汗,現在才知道,他為她冒了什麼樣的危險啊!

  她忽然握住他未持杯的手。「這些……是你下崖時弄傷的?」

  她早就見到他雙手掌心都有傷,卻沒想到,每一道傷,都是他向鬼門關的一次叩門。她不敢想像,若是他下崖途中失手,她……她不願想。

  「嗯,小傷而已。」她指尖柔軟冰涼,小心翼翼劃過他傷口邊緣,彷彿也劃在他灼熱胸口,他呼吸不穩,不敢妄動,她下一個舉動卻令他全身繃緊……她同樣帶傷的手掌貼住他,與他十指交纏,掌心相貼。

  「以後,不准你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她堅決的語氣,有命令、有惱怒,也有痛楚,像是心疼他,很在乎他……不是他聽錯吧?他暗暗歡喜。「我不是開玩笑,那時……」

  「不管是什麼理由,都不准。即使是為了我,也一樣。」她抽回手。「你答應我嗎?」

  「……我答應你。」掌心中失去她柔軟的小手,他頓覺失落,不禁握緊手。此刻她的語氣和眼神,足夠他永遠珍藏,一生回味。

  「玉兒還和你說了什麼?」收購獸皮是他臨時起意,但玉兒一推敲,大概也猜得到他此舉是為了梁覓,她沒說出來吧?

  她喝口茶,鎮定一下心情,道:「也沒什麼,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裡,陪了我很久,我想這裡一直空著,挺可惜的,不如……」

  她頓了下,瞧著他。「我往後就住這裡,可能要請些長工,畢竟這宅子不小,我一個人整理不來。」

  「好啊!我也在想這件事,我明天就去僱人,打掃就交給他們,你好好養傷就是了。」他只擔心她拖著傷勢,還堅持回山上木屋,能待在城中休養是最好。

  她凝視他。「所以你覺得我住進來無妨?」當初再三強調過,這裡是買給他和未來妻子的,她說要住,等於是……向他求婚啊!他沒聽出來嗎?

  「什麼有妨無妨?我早就要你搬進來,是你不肯。」他雖然喜上眉梢,但顯然一點也沒會意。

  她美眸一溜,再給暗示。「要是我看著哪裡不好,想拆了改建,或者想添購桌椅被褥,也無妨嗎?」這話已經是屋奼女主人的口氣。

  「你想怎麼改就怎麼改。」他回答的口氣就像男主人,但表情顯然仍沒半點自覺。

  想設計自己嫁給他,還真難啊,她暗歎,瞧著地上的毛皮山。「這些獸皮,你打算怎麼辦?」

  「你想要的先挑去,剩下的收著,我再慢慢找人買。」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我倒有個辦法,半個月內將這些全部賣掉,也許賺不了錢,至少不會讓你虧本金。不過,你願意把這事交給我處理嗎?」

  「當然,你有什麼辦法?」

  「我就是有。」她神秘一笑,又道:「我還有個疑問,據說你買下這些獸皮時,對人說是我要買的,我可不記得我要你買這些啊?」

  「我的意思是買給你做皮裘,也算是你要的。」呼,幸好他能自圓其說。

  「可是,有些毛皮一看就知道存放很久了,有的受潮,有的長霉斑,要做衣服當然得用好料子,你怎麼連這種差劣料子也買?」

  「我……」他語塞,汗涔涔。「我一時沒留意,下次不會了。」

  「嗯,下回千萬要留意,可別再花這種糊塗錢了。」

  她喝口茶,徐徐道:「玉兒剛告訴我,你擔心我恢復女兒身後,被人說長道短,就想使點小手段收買鄰里,要不是你親口說買這些是為了給我製衣,我真要誤會你是為了我呢。」

  他手一晃,這回真把茶水潑出來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他臉龐躁熱,尷尬地不敢看她,低聲道:「你沒誤會,這些的確是為了收買大家。」真洩氣,以為想了一條妙計,結果全瞞不過她。

  她歎息。「你真傻……為什麼要這樣做?」為她跳崖,為她受傷,為她付出許多,卻為何從不向她邀功索求?

  他重新斟了杯茶,垂眸微笑。「你值得我這樣做。」

  第8章(1)

  她心擰緊,不是宿疾發作的痛,是感動,是對他的濃烈情意充塞心中,捫心自問,若與他立場互換,得知他落崖,她會怎麼做?她身手不及他,但她同樣會往下跳吧?她其實不能責備他……她會為他做同樣的傻事,其實,她對他的感情,不比他對她少吧?

  「好吧。既然是用我的名義買的,我就收下,當作是……聘禮吧。」

  茶杯又一晃,他渾然不覺茶水濺濕了前襟。「聘……聘禮?」呆滯的口氣彷彿從未聽過這兩字。

  「是啊,跟你生活了十年,我的名聲大概就像燒過的紙一樣,一碰就灰飛煙滅,我看你也救不回來,再說那晚你替我療傷敷藥,已看過我身子,我年紀又大了,還能嫁誰?既然我很早就當不成你師父,當你娘子應該還行,除非你不要我,那我也沒辦法。」說得這麼白,總該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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