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端來熬好的藥汁,交給坐在床邊的段干世瑋。
段干世瑋吹涼了藥,再以嘴渡口的方式,一口、一口的餵入花艷嘴裡,不管是多苦的藥,一天要喂幾回,他都親力親為,既然她為了他吃苦,他也要陪著她一起嘗苦藥。
在花艷沒清醒前,段干世瑋也不肯合眼休息,連著三天,他就椅在床邊,定定地看著昏迷的花艷,柔地對她說話,許下萬世不變的誓言。
艷兒,只要你能醒來,朕一定實現朕的話,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到老,不會再阻止你惡作劇捉弄人,依順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你快快的好起來!醒來啊!艷兒,朕這般錯待你,你一定很傷心,朕願意賠罪道歉,任你處置,艷兒,朕的愛,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朕,快醒來啊,艷兒。」
段干世瑋柔情的呼吸花艷,在御醫的合力診治下,終於讓她的病情穩定下來,可是她卻還是昏睡不醒,讓人擔足了心。
段干世瑋眉頭緊蹙,看著花艷仍是蒼白的臉蛋,他沉痛的歎氣,俯身吻著她的粉頰和小嘴。
若上天要懲罰他的絕情,那就讓他受罪吧,放過艷兒,她已經吃了夠多的苦,不應再受折磨了。
「艷兒,別折磨朕了,醒來吧,艷兒、艷兒……」深摯的呢喃,伴著如雨點的細吻,段干世瑋用真心吻著花艷,一吻一愛語,要叫醒沉睡的寶貝。
還是不行嗎?段干世瑋盯著依然沒有反應的花艷,他心痛得你要炸開般,眼睛閉上再張開時,兩行淚也禁不住落下,正好落在花艷緊閉的眼上。
晶瑩的淚珠像是黑暗中引路的兩顆夜明珠,讓找不到方向的靈魂有了可循的憑恃。
秀眉皺了皺後,眸子慢慢慢地睜開,花艷醒過來了。
段干世瑋狂喜的看著花艷,聲音因為高興而顫抖著,「艷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艷兒!」他激動的抱住她,吻更是不斷的親上她的臉兒、頸項。
花艷聽到的也感覺到段干世瑋的開心,她腦中一片混沌,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但馬上她就想起來了,也認出所在的環境。
她的心霎時冷卻,難堪的過去衝擊著她,花艷將眼睛再閉上,轉過身子背對著段干世瑋,不言不語,也不願見他。
花艷的反應讓段干世瑋的笑臉沉了下來,他不敢勉強她,柔聲輕訴著,「艷兒,你生氣不理朕是正常的,朕對你是做得太過分了,朕沒有任何可以為自己開脫的言辭,也愧疚得不敢希求你的原諒,只要你能好起來,朕就心滿意足了。你不想見朕,朕可以離開,朕讓紅玉、紅楚來照顧你。」說完,他還多等了下,希望她能轉回頭看看他,可是他失望了,她仍是不為所動,他只得無奈的起身離開。
「皇后醒了!」守在寢宮外的紅玉、紅楚聽到好消息,歡喜的笑叫,急忙跑入寢宮探望主子。
段干世瑋再次命令御醫入內為花艷診治,又多派了幾個宮女進入伺候,而他仍是不放心的立在寢宮外,隨時注意花艷的病情。
他的心已經留在她身上,沒心的軀殼又能去哪裡呢?
他知道自己這回需要用更多的誠意才能讓她再信任他、愛他,可是他不怕辛苦,他一定會做到。
? ? ?
靖龍宮的寢宮裡,龍床上躺的不是段干世瑋,而是留在這裡養病的花艷,此時段干世瑋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剛才他才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花艷,雖然她仍是面向牆背對他,但他並不以為意,就像兩人在聊天般對她說了許多話。
自花艷醒過來後,她都是用這樣的態度待他,背對著他不見他、不說話、不回答,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不管他表示了多少的悔意,說了多少好話,她就是無動於衷,冷冷地拒絕他。
如此又過了一些時日,段干世瑋當然難過,不過他不氣餒,用上最大的耐心要融化花艷心中的冰霜,希望能真誠感動她。
每晚他還是回寢宮陪花艷,和她說話、談天,然後一整個晚上坐在椅子上休息,如此已經過了近半個月,他的決心沒變,誠意也沒減,更沒有退縮的打算。
段干世瑋這般的表現感動了所有人,但唯獨不能改變花艷滄桑的心,因為她已經不再相信感情,更不會再相信他了。
不過在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柔情攻勢逐漸心軟時,她便想逃避。
「皇后,你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仍需要靜養呢,怎能離開靖龍宮呢?」紅玉聽到主子要搬回慈儀宮時,忙說明道。
「這不是本宮的地方,現在本宮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本就應該要離開,你們快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花艷交代完,人就往門口走去。
紅楚忙上前拉住花艷,「皇后,留您下來養病是皇上的美意,您怎能不說一聲就離開?而且皇上對您這麼好,也誠心的道過歉了,您真忍受不原諒皇上、不理皇上嗎?」
花艷神情冷漠,「本宮和他是不可能了,說再多都沒用,這也不是你們能管的事。快去準備,本宮想盡快離開這裡!」
紅玉想再說,紅楚忙向她使眼色,恭敬的回答,「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準備,請皇后稍坐一會兒,奴婢馬上就好。」紅楚一說完拉著紅玉離開。
「你真想皇后離開嗎?皇上會很傷心的。」一出寢宮,紅玉就叫了起來。
「我明白,不過我們也阻止不了皇后,唯有讓皇上出面才行,所以我這就去通知皇上,你看好皇后,別讓皇后真的走了。」紅楚已有了應對方法。
「好,我會看著皇后,你快去!」紅玉點頭,兩人分開行事。
花艷在寢宮裡等著宮女收拾東西,她眼神不自覺的落在段干世瑋每天打坐的椅子上,在他打坐休息時,她有時會悄悄地轉過頭看看他,她看得出他瘦多了,精神也很不好,他每晚在這兒打坐守候著她,精神自然不佳,所以她才想離開,也不是不願他這樣虐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