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哽咽低喃,無助地望著母親蒼白的容顏。
「這些年來……辛苦你了……要記得,找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嫁了……然後,幸福的過一生……」
花彩璽絕望地哭泣,她不想找個真心愛她的男人結婚,她現在只想要自己的母親能活著就好。
「好……我知道……」但她不能讓母親走得不安心,所以她只能點頭,無論母親現在說什麼,她都答應。
聽到女兒的承諾,花母安心的合上雙眼,輕聲呢喃。
「小璽……你就別哭了……媽媽累了,想睡了……」
原本急促的呼吸聲,在瞬間歸為平靜,花彩璽眼睜睜看著母親的胸膛不再劇烈起伏,漸漸地,連呼吸的動作都消失,而掌心中的那雙蒼老的手,虛軟的墜落在床榻上。
她瞪大雙眼,心跳在那一瞬間失了拍子。
顫抖的雙唇,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媽——」
***
驟失最愛的親人,這種痛苦與壓力,比一把刀刺入胸口還難受,花彩璽再也笑不出來。
就連工作也失去了動力。
以前那麼努力的工作,爭取業績,為的就是能讓母親安享晚年,不需要為債務而操心煩惱。
一直以來,母親都是花彩璽努力工作的動力,如今她的動力消失了,她還有力量嗎?
總是笑容滿面的花彩璽,在失去母親以後,瞬間變得沉默而憔悴,就連業績也沒有以往亮眼,看在上司的眼裡,也是於心不忍。
當老闆的也該幫幫她吧!
「這幾天你辛苦了,接下來你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整理思緒,我建議你去度個假好了。」老闆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機票擱在她面前。
花彩璽驚訝的瞪著那張機票。
「這是同事們的心意,你就安心收下吧。」知曉花彩璽不喜歡麻煩別人,老闆露出了笑容,保證道。
花母出殯也已經有一個禮拜了,但花彩璽的臉上依然不見笑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讓人看了心疼。
也因此公司同事才建議老闆,讓她放假去散散心也好,而老闆則自掏腰包送她去旅行。
「這是到香港的來回機票,你就去散散心,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有時候累了也該休息一下。」
花彩璽感動的拿起機票,這些日子來疲憊的心已經快要崩潰,慶幸她雖然失去了母愛,但她還有關心她的好朋友,以及心疼她的同事們。
她感動得淚水盈眶。
「謝謝……謝謝你們。」
第1章(2)
中午抵達香港後,花彩璽並沒有到處遊玩或逛街,反而先到飯店休息,直到晚上七點多才醒來。
梳洗過後,她穿著輕便卻不失典雅的衣服,來到飯店地下一樓的酒吧。
點了杯酒精濃度最低的調酒,紅嫩的唇啜飲著淡粉色的液體,一雙星眸若有似無地望著周圍的人群。
在這陌生的城市,多多少少會有些膽怯,加上她本來就不是個愛玩的女子,因此花彩璽對於是否要放縱自己徹底遊玩,還心有顧忌。
抒情音樂迴盪在酒吧的每一個角落,耳邊還有男人女人的談話聲音,她沒有太多的情緒顯露在白淨的臉蛋上,然而半垂的眸卻透露出淡淡的傷感。
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她感覺到非常孤單。
不管過去的日子活得多辛苦,總還有一個依靠可以支撐著疲憊的心,然而母親去世後,她忽然發覺,過去四年來所做一切的意義已經不重要了。
為了償還貸款,她努力的賺錢,若非還年輕,說不定早就累倒了。
她自嘲的勾起一抹笑,低頭凝視著高腳杯裡的粉紅液體倒映出的女性臉蛋,落寞得讓人不忍再看下去。
這些日子以來她寂寞得好想哭,淚水總在眼眶裡打轉,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她討厭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也不想再一個人度過每一天了。
從那名神情沉靜的長髮女子進入酒吧以來,康薩森就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白淨的鵝蛋臉搭配著水盈盈的星眸,烏溜溜的飄逸長髮隨意綁起,小巧的秀鼻下是一雙柔嫩引人遐想的紅唇,渾身散發出的典雅氣質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藍色利眸就像見到獵物一樣,沒有錯過那女子的一顰一笑,凸出的喉結因為體內升起的絕對征服感而不由自主滑動著。
酒保山姆順著康薩森毫無掩飾的視線望去,嘴角露出曖昧笑容。
「森,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名女子了吧?」他低低吹了聲口哨。
藍眸沒有多餘的情緒,康薩森勾起薄唇,但笑不語。
山姆說得對極了,他確實對那名清秀典雅的女子起了興趣。
她看起來似乎不是本地人,那雙水靈靈大眼不經意透露出了膽怯,陌生的看著這裡的人事物,康薩森猜想,她應該跟自己一樣,只是香港這城市的短暫過客。
他朝山姆以眼神示意了下,眼底有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山姆點點頭,熟練的拿起搖杯,迅速倒入幾種液體,沒一分鐘,高腳杯內裝滿亮澄澄的調酒。
「這是我最新研發的喔!」山姆朝康薩森笑了笑,後者則一臉不以為意。
這男人從他一踏入酒吧就引起一陣騷動,他外表成熟出眾,一張中美混血的臉龐,帥氣完美得幾乎要迷死人,尤其那雙狹長的深邃藍眸,就連不經意的一瞥,都能引起女人的遐想。
或許這城市的女人都已經認識這個英俊迷人的混血帥哥,卻沒有人敢對他釋出一點點愛意,因為他從來沒有真心愛過任何一名女人。
他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喜歡自由而沒有拘束的日子,任何人都難以介入他的世界。
這兩年來,幾乎每隔半年,康薩森就會到香港一趟,停留一個月後,又回到美國。
而這兩年讓他必須在美國與香港來回奔走,完全是因為他那愛鬥嘴的雙親。
沉浸在思緒中的花彩璽,沒有發覺她正被一雙湛藍的眸子凝望著,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杯橙色的調酒,她眨眨眼睛,不解的望著笑容滿面的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