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累了,她才臥在床榻上迷糊睡去,等到她睡著了,夢中又驚見封無忌躺在她身旁,一把摟住她,躺下去呼呼大睡。
這時候她就會睜著一雙大眼睛,心中升起無數疑點,他就這麼睡了?沒有要做什麼?
枉費她緊張了一整晚,結果什麼都沒發生,他睡得香,她卻睜大眼睡不著了,因為他抱著她,氣息還窩在她的脖子上,一隻腳又橫過來壓著她的腿。
聞著屬於他的清爽氣息,聽著他的呼吸聲,這樣睡得著才怪。
隔天,她當然頂著一對黑眼圈,無精打采的直想打瞌睡。
如此反反覆覆,每一晚都以為終於要「侍寢」了,結果緊張老半天,最後累得睡著了,卻又被他半夜吵醒,他睡得很香,她則是睡得不安寧直到被梧青她們挖起來,梳洗過後上路。
如此過了十天,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費不了。
馬車裡,封無忌見她正閉眼打瞌睡。
既然這麼想睡,為何不乾脆靠著他小睡一會兒?偏偏腰桿還打得這麼直?墨眸瞇了瞇,暗哼一聲,大掌撫住她的後腦,將她的頭往自己的胸膛按,當他這麼做時,動作是輕柔的。
一靠上他的胸膛,大概是終於有了倚靠,可以睡得很舒,她的呼吸更均稱了,整個身子也變得柔軟,整個人倚賴在他身上。
見她睡睡得沉,他的唇角也微微揚起,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著她的發。
當馬車終於停下來時,唐月涵也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然後打了個大呵欠,還伸了伸懶腰。
「怎麼停了?要吃飯了嗎?。她抬起眼,雙眼惺忪的問他。
他微微一笑。「到了。」
「到了?哪裡?」她好奇地間,這十無來忌完全沒有告訴她這趟出門,到底要去哪裡,如今總算可以知道答案了。
她抬頭。卻發觀她的臉上已經戴上面具,當面具遮住他那俊美的面孔時,也代表他從封相爺變成了彤公子。
「當然是到了彤公子的府院。」連聲音也不同了。
她呆呆望著他,只不過一下子,就彷彿換了個人,明明丑是戴上長面具,氣勢卻不一樣了。
「走吧,待會兒見人時,可要表現出夫人的氣勢,明白嗎?」
夫人的氣勢?他在說什麼?
正當她想問時,他已經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她只好也趕忙下車,不過當她出了車廂後,一抬眼,不由得呆了。
好多人,滿坑滿谷的人,一雙雙哏睛都在盯著她。
「向大當家和夫人問好!」
不知誰起的頭,喊出的號令,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高喊大當家、彤夫人。
見到這情況,唐月涵傻了眼,當她回神時,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握在封無忌的大掌中,拉著她一塊兒往前行進。
直通大宅的兩旁,眾家丁列隊站著,一個個體壯如熊,這陣仗、這規模,彷彿皇帝老爺閱兵似的。
她一邊驚訝的走著,一邊抬眼看向封無忌,就見他含笑低下頭,磁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笑道:「好好看著,以後,他們都是你的人。」
她的人?什麼意思?她想問,可是沒機會,因為這時候一群女子已經上前來。
「大當家。」這群女子們,有年輕的、有中年的,還有老的,她們個個眉開眼笑的向封無忌行禮,同時一雙眼也緊盯著唐月令她覺得自己臉上是長了什麼東西,才讓這些人盯著她?
封無忌對她們命令道:「帶夫人去梳妝,好生伺候,吉時一到,便舉行儀式。」
「舉行什麼儀式?」
她一臉狐疑的望向封無忌,就見他含笑的對她說道:「當然是成親儀式。」
她混身劇震,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成親?」
「是呀。」他笑看著她,打趣的說:「難不成,你以為隨隨便便當個小妾,就可以敷衍我?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彤兒,我算計你這麼久了,你以為,我會讓你沒名沒分,這麼輕鬆,想走隨時可以走?那你就錯了,我這個正妻之位不是白白虛懸在那裡的,而是早就為你留的,你就認命吧。」
她瞪著他,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不過她也沒有多說的機會了,因為在封無忌一聲令下,這群女人一擁而上,嘻嘻哈哈的蔟擁著她,將她帶走,在她張戴著面具的迎風如玉的立在那兒,唇邊的笑,帶著三分得逞,七分狡猾,看著她被眾人擁去。
直到這一刻,她才猛然恍悟,他早安排了這一切,他要娶她,用「彤公子」的身份,迎娶她做他的正妻,原來他從來就沒打算只讓她做一個無名無分的妾。
這人神秘至此,掌控一切,算計一切,可是這一回,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氣嗎?好像不會,而是有點不知所措的驚喜。
他這樣子算計她,算不算是另一種深情的表示?
總之,一切都亂,只有她被蒙在鼓裡,封無忌的大網,將她牢牢收住,待她回過神來,身上已穿戴好鳳冠震帔,在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笑鬧中,她詫異的聽著她們說了這麼一段話。
大當家「彤公子」為了今日的成親儀式,已經封山,這整個山谷的莊子,全都是他們的人,他們都是彤公子的手下,大夥兒收到命令,早就將山谷的每一道門、每一口窗,都貼上囍字,張燈結綵,殺豬宰羊,好酒拎著上桌,吹喜樂、放鞭炮,人人都知道,他們將有一位彤夫人了。
彤夫人?
唐月涵整個人恍若雷擊,喃喃念著。彤公子?彤夫人?這個彤字,難不成是封元忌故意取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她連忙問向一名婦人,彤公子的彤字怎麼寫?一問之下,果然是燕英彤的彤字,霎時,她有種淚水想要奪眶而出的衝動,想哭又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啊……看似霸氣蠻橫,可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離不開對她的在意,他或是許狡猾陰險,可說良心話,他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其至蟆然發現,凡是她辦的棘手案子,只要有他介入,最後鐵定成功結案,該伏法的伏法,該砍頭的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