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等你傷好了,咱們一起睡,這回我一定將男風彩繪本看個透澈,絕對不會弄疼你。」他笑說著,淚水卻不斷地滑落。「我會很賣命地讓你舒服,絕不讓你再見血。」
凝睇著他,她應該要罵他眼殘,可他的淚水教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以手背輕輕拭去他的淚。
「褚非,我很期待你的賣命。」她低低笑道。
「好,我會使出渾身解數……」說著,他突然頓住,真實感湧現讓再也沒法子胡亂瞎扯。「稚……我快瘋了,你再不醒,我就真的要瘋了……」
他日夜守在床邊,每半個時辰就探一次稚的鼻息,就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地離開了……他怕得不敢瞥眼,不敢離稚的太遠,守著祈求著,等著盼望著……心神像是要分裂,腦袋混沌得快要記不得今夕是何夕。
她閉了閉眼,道:「褚非,抱我。」
他緩緩傾前,用最輕柔的力道將稚抱起,可懷中人消瘦得可怕,輕得彷彿風一吹就消逝了。
「褚非,我在這裡,溫熱的還活著……你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好。」她啞聲呢喃,想起龔家人前去石漠鎮探查敵情時,發現他行屍走肉般在鷹漠裡不斷徘徊,像無主孤魂,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旭引告訴她這事時,她想去找他,可不行……她肩負著龔閥這份重責大任,就連她的命都不屬於自己。
「好。」
「從此以後,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不再只為龔閥而活。」她絕不會讓他再如行屍走肉一般,她絕不允許。
「好,說好了。」
「說好了是很好,是說,兩位要不要稍微分開一下,讓不群把個脈?」
回頭就見房旭引搓著雙手,滿臉無奈。
他真的很無奈,誰要他排行老五,專做這些最不討好的事?
番外 風華再現
褚非不能理解,始終不能理解。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瞪著擋在面前的襄伶,他磨牙問道。
已經擋他很多天了,為什麼還在擋?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和往常大不相同,她是存心棒打鴛鴦是不是?
「華爺正在上藥,閒雜人等不得進入。」她面無表情地說著。
「我是閒雜人等?」他差點跳起來。
「三號,你排在後面。」左不其走向前,很不屑地將他往旁一推。
「我……」褚非死死地瞪著他,「我告訴你,我是……」
「如今你已不是弋風的官,只是個當初賭輸成為華爺的奴。」左不然也走來,冷聲提醒看他的身份。
「就算我是奴,我也是……」
「我們兄弟是貼侍,你只是奴,滾一邊去。」左不其一手搭著左不然的肩,表情萬分挑釁。
褚非咬著牙,簡直是欺人太甚!事到如今,他豁出去了!
「哼,貼侍有什麼了不起?我可是貼到床上去,是華爺的男人。」他驕傲地抖抖衣抱,要他倆閃開。
聞言,項予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嗚嗚,他家主子好墮落,當人家男寵也說得這麼大聲……
豈料,左家兩兄弟互看一眼,朝他一輪猛攻。
「喂、喂,打什麼,我是要跟你們和平相處,別逼我。」褚非只守不攻,不希望把人打傷,但忍讓的結果卻是腳下被掃,左頰被揍,就連胸口也被襲,怕再不還手就被打死,他直覺反擊,誰知根本傷不了他倆。
他錯愕不已。原來這兩個傢伙如此深藏不露?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門口傳來一聲斥喝,左家兄弟立刻停下攻勢,必恭必敬地回頭,「華爺。」
龔風華被左不群攬著,目光落在褚非腫起的臉上,再瞪向左家兄弟。
「華爺,我們是鬧著玩的。」左不然淡聲解釋。
「什麼鬧著玩,我簡直快被打死了。」褚非趕忙走過去攬著愛人另一邊,不忘告狀。
「那也是你太弱。」左不其撇嘴。
「我太弱?」他瞪眼道。他可是堂堂武榜眼出身,曾經的駿騎大將軍,說他太弱……他不接受這項批評。
「其實我和不然對打,三次頂多贏他兩次。」龔風華道。
「真的?」褚非瞇起眼這兩個傢伙原來是狠角色……這龔閥裡人才濟濟,什麼樣的人都有。但這些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可以下床走動了?」
「嗯,正要擦澡,卻聽外頭吵得很出來看看。」
「那我幫你擦澡吧。」稚這一躺就躺了兩個多月,就算已經入冬了,但肯定還是渾身不舒服。
「你要幫我擦澡?」
褚非立刻附在愛人耳邊低語,「不讓我擦,你還想給誰瞧?」這些日子,上藥時通常只有左不群在場,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夫的分上,早就把他拎到外頭了。
龔風華微揚起眉,有些掙扎,但想了下後點頭,「好吧。」
那還等什麼?褚非驕傲地看了左家兩兄弟一眼,囂張地攬著龔風華入內。
等看左家兩兄弟端來熱水,他得意地把幾個閒雜人等趕出去後,揮著濕布巾,準備幫愛人洗澡。
但對方沉默著,垂著長瞼,像是面有羞意,害得他也莫名感到害羞。
「那……要從哪裡開始擦!」絞著濕布巾,他有些侷促。
「你說呢?」
「那……我先幫你脫掉外衫吧?」
「嗯。」
得到應允,他輕柔地抱起稚,替稚脫掉外衫,伸手要拉開中衣的繫繩時,不禁皺起眉。「你的胸部怎麼鼓鼓的……」說著,拉開的瞬間,他雙眼發直,又狐疑地瞇緊,最終實在是忍不住地貼到對方胸口上想再看清楚一點。
「你看什麼?」龔風華拉攏著衣襟,秀臉早就紅透。
「你的胸部好厚實呢!」褚非吶吶地說,不由得撫向自己的胸膛。不是他自誇,他的胸膛厚實得很,但還是比不過稚的輸很慘說……
龔風華聞言,惱聲低罵,「你這個眼殘的傢伙。」
「我?我哪有?你明知道我的眼力很好。」射騎首重眼力,他射騎的本事放眼弋風無人能敵,還不夠說明他眼力好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