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詩雨聽到後面幾乎站不住腳,若不是爹娘給了她勇氣,一定倒地慟哭,作夢也想不到真相是如此,這般的醜惡殘忍,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若是上天作弄,這玩笑開得未免太大了,教她情何以堪。
巫恪豪看恨兒臉上毫無血色,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般,整個人搖搖欲墜,他連忙上前扶住了她,「恨兒,你臉色很不好,不舒服嗎?」
常詩雨靠著他,氣虛力竭,用幾不可聞的嗓音呻吟:「求求你,帶我離開!」
「好,我馬上帶你離開!」巫恪豪抱著恨兒飛快上馬,急急離去,墓地陰氣重,恨兒的身體又不好,一定是被嚇著了,他不該帶她一起來的,讓恨兒嚇成這樣,巫恪豪一邊責怪著自己,一邊策馬快速奔離。
常詩雨被巫恪豪摟著,看著爹娘的墓越來越遠,終至看不到後,她眼睛才緩緩閉上,而她的世界也在同一時間崩潰了。
☆ ☆ ☆
常詩雨病了,從墓地回來後,她就病倒了,發高燒、說囈語,時睡時醒,神智也時清明時昏迷,一直要巫恪豪陪在她身邊,若醒來沒看到他,她就孩子般又哭又叫,而見到他也會撲到他懷中要求原諒,又說些不要離開她、對不起的話,她這模樣嚇到了巫恪豪,也令他擔足了心。
巫恪豪本來想帶她回別莊,請丈夫為她治病,但是恨兒不肯,喊著要回蘭桂閣見桂大娘,堅持要早些回高陽城,他只好順她的意日夜趕路,三天的路程,兩天他就回到了高陽城。
為了讓恨兒受到最好的照顧,巫恪豪沒將她送回蘭桂閣,而是直接帶她回天龍鏢局。
馬車一到支局門口,急忙抱起恨兒下馬車,同時也吩咐手下快去請大夫來。
巫恪豪將恨兒抱到客房,讓她躺在床上,看著昏睡中的恨兒,他好心疼,摸摸她的額頭,她又發燒了,一路上她的燒就不曾退去,這樣燒下去怎麼得了,大夫為何還不來,急死他了。
巫恪豪焦急的再次喚僕人去請大夫,不過話才停,男僕已經拉著大夫急忙的進來。
沒讓跑得喘氣的大夫有休息時間,巫恪豪衝上就將大夫拉到床前,「病人在這裡,大夫,你快看看她怎麼了?」他將恨兒的手拉出被子外交給大夫。
大夫不敢遲疑,馬上就搭脈診察,按著仔仔細細的觀察病人。
「大夫,她怎麼了?到底是生什麼病呢?」巫恪豪看大夫診視了許久都沒說話,緊張的出聲問。
診斷有結果了,大夫便向巫恪豪稟報:「巫公子,這位姑娘脈搏紊亂、呼吸淺促,蒼白的氣色中帶著驚懼,是受到很大的打擊才會承受不住而病倒,讓她昏昏沉沉、神志不清,我會開藥退燒,也放些安神藥讓這姑娘的心情平和些,但是心病仍需心藥醫,要解開病人的心結,病人才能真正痊癒。」
巫恪豪點點頭,「那就勞煩大夫了,我即刻派人隨大夫去捉藥。」喊來男僕送大夫離開,也跟著去拿藥。
大夫離開後,他坐在床沿看著恨兒,憐惜的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恨兒果真是被嚇病的,他真該死,自己去上香不就得了,為何要恨兒陪著他?她爹娘原就是意外身亡,她面對這麼多的死別,還帶她去墳墓區,自然會使她感傷驚懼而病倒了,他真是個粗心大意的笨蛋,巫恪豪非常自責。
昏睡許久的人兒也醒過來了,她睜開眼睛,閃入腦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巫恪豪,他人呢?離開她了嗎?她害怕的大叫了起來,雙手揮舞著。
「恪豪,你在哪裡?恪豪,恪豪……」
巫恪豪連忙握著恨兒的手,俯身在她眼前看著她,「我在這裡,恨兒,我就在你身邊,別怕,我正陪著你呢,別怕……」
看到他,常詩雨緊緊抱住了他,哭喊:「恪豪,不要離開我,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求你別離開我,不要不理我,恪豪……」
又是這些話,巫恪豪摟住恨兒,只得再次對她保證:「恨兒,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也沒做錯事,不用向我道歉,我不會不理你,也真的不會離開你,放心,別擔心!」
常詩雨抬起佈滿淚痕的小臉望著他,「恪豪,你要答應我,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事,你都別生氣,而且絕不會離開我,好不好?」
「恨兒,好端端的你怎麼說這些,你做錯什麼事惹我生氣?我又怎會離開你呢?這是你在胡思亂想,沒事的!」巫恪豪輕柔的撫去她的淚痕。
「不,恪豪,你一定會生氣,會離開我的,你不要不理我,恪豪,告訴我你不會生氣,不會離開我,我要親耳聽你說,恪豪,你說嘛,說啊!」常詩雨只要他的保證,哭著要求他。
巫恪豪看恨兒這麼堅持,為了讓她安心他馬上答應:「好,我說,不論你做了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對你生氣,這樣可以了吧,別哭,別哭了!」
「你真的不會生氣,也不會去了我不管,真的哦!」常詩雨吸吸鼻子再問一次。
「當然是真的!恨兒,你被嚇病了,所以才會亂想我會離開你,等會兒僕人將藥煎好後,你就喝下好好休息,病好了就什麼事也沒了,乖!」巫恪豪哄著懷裡的恨兒。
「這裡是哪裡?」常詩雨看著陌生的環境問起。
「這是天龍鏢局後府,我住的地方,我們已經回到高陽城了,因為你生病,所以找先帶你回我府裡。」巫恪豪柔聲回答。
「我們回來了,那你快送我回蘭桂閣,我要見姨……大娘,我要見桂大娘……」想到姨媽,常詩雨眼睛又紅了,她的心事只能說給姨媽知道。
「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蘭桂閣!」巫恪豪答應她。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桂大娘,我要見她,恪豪,我要回蘭桂閣,我要桂大娘!」心中的委屈已逼得她好難受,她要盡快找人傾訴,她受不了再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