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露重風涼,只穿著單薄衣裳的常詩雨感到寒冷,她雙手抱胸希望得到些暖意,卻不敢回房披件衣裳,因為她擔心萬一她走開時恪豪出來了,那她便看不到他了,所以她忍著,耐心望著書房門,等待巫恪豪。
等人的時間是難熬的,尤其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等的又是一個對她冷漠的愛人,那滋味更是難受,抬頭望著星空,常詩雨還記得她和恪豪一起看星星時的快樂,他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給他也是發生在燦爛星空下的事,只是如今星兒依然耀眼,而她和恪豪卻是這般疏離,同樣景色卻兩樣心情,讓她如何不悲傷。
眼淚湧上眼眶,常詩雨閉起眼睛吸吸鼻子,努力將淚水壓下,她不想哭,因為哭沒有用。.
再睜開眼,眼前竟多了片白色絲絹,常詩雨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白絹倏然往後飛,回到它主人的手中,這時常詩雨才看到那個雪衣女子就站在不遠的前面。
「記得我的話嗎?我來取回代價了,你想左邊的臉給我,還是右邊的臉呢?」雪衣女子冷冷的說。
常詩雨驚駭的直往後退,碰到柱子了才慌亂的大聲尖叫起來,而雪衣女子手中的絲絹也如利劍般,直往常詩雨的臉撲去。
尖叫聲撼動了書房裡的巫恪豪,他心一驚,人立刻往外衝,一出門就看到雪衣女子的絹劍已要欺上常詩雨的臉。
「恨兒!」巫恪豪驚叫,腰上軟劍隨手而出,在絹劍要劃上常詩雨臉前擋了下來,一使勁,絹劍被彈開了。
巫恪豪焦急的上前抱住了常詩雨,而被嚇壞的常詩雨緊摟著巫恪豪,不斷的哭泣。
「恨兒,別怕,不怕!」巫恪豪柔聲安撫常詩雨,在他分神之際,雪衣女子的絹劍又攻了過來。
巫恪豪警覺的抱著常詩雨閃過,一手攬著人一手持劍應敵,兩人一來一往,剎那間已過了十來招,雖然要顧慮懷中的常詩雨,但巫恪豪的身手沒因此而遲鈍,進退間依然靈敏矯捷。
雪衣女子嬌笑一聲,收回力道,手中絹劍繞在身上成了拖紗,「天龍鏢局的少主果然武功不弱,今日會過了,下次再見!」身形一閃,人就不見了。
巫恪豪對著聞聲趕過來的護衛下個手勢,護衛聽令退下。
巫恪豪握緊手中劍,推開了懷中的常詩雨,怨聲責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該跟在你身邊的婢女又到哪裡去了呢?」
「我在這兒等著想見你,兩個丫鬟我讓她們退下了,但我沒想到會遇上那個雪衣女子,恪豪,對……對不起!」想到剛才的危險,常詩雨不禁再打個冷顫。
巫恪豪是有滿懷的怒氣,但見她餘悸未平的模樣,他實在罵不出口,將劍收回別開臉:「下次我再見你支開婢女,你就立刻離開這裡,你都不要命了,我何需再費神救你呢?」他冷哼了聲就要走開。
常詩雨連忙上前攔住了巫恪豪,「恪豪,別走,我聽到了,在你衝出來救我時,我聽到你叫著恨兒,恪豪,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不對?要不你不會這般為我緊張,為何你卻不理睬我呢?這樣我不好受,你會好受嗎?恪豪,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我們和好吧,重新再開始,好不好?」她望著他,柔聲的請求。
巫恪豪漠然的橫了常詩雨一眼,無情的說:「你怎麼還不死心,我說過我們不可能了就不可能,我的決定沒人可以更改,別再來糾纏我,否則我連府裡也不回來了!」
常詩雨看著眼前的男人直搖頭,她不懂,他真是鐵石心腸嗎?為何她這麼求他了,他仍是毫不軟化?他不要她,真的不要她了!既然失去了他,有無容貌又何妨,她何必在乎呢!
「我明天一早就回蘭桂閣,不會再麻煩你了!」她輕輕的撂下話,絕然轉身離開。
巫恪豪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見常詩雨含淚而去,他皺眉,身影一動,換他阻擋了她的去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了容貌又怎樣?還是可以活下去,我不介意,所以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常詩雨低著頭向巫恪豪行禮道謝,接著就繞過他離去。
巫恪豪一伸手就捉住她的皓腕,將她拉回懷中霸道的告訴她,「我不准你離開,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常詩雨抬頭看著巫恪豪,「你為什麼不准?你都不再理我、要離開我了,你沒資格對我說不準,就像你告訴我的話,我的事與你無關,放開我,放手!」越說她越生氣,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她更是大力要掙脫他的掌控。
「除非你聽話留下,否則我不會放手!」他就是強硬要留下她。
「放手,我要走,讓我走,我不要再看你臉色過活了,我要離開這裡,放手,快放開我,你憑什麼留我?憑什麼?放手,放手!」常詩雨用力的掙扎,她心中的苦楚已經耗盡精力元神了,她沒有力氣再和巫恪豪糾纏,也不想再面對他的冷漠,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他卻不放人,他還要怎麼樣?真要逼瘋她才甘心嗎?
所有情緒在這時全爆發開來,面對臉上毫無柔情的巫恪豪,她更是心碎斷腸,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大掌,本就是氣虛苦撐著的常詩雨受不住了,眼前的巫恪豪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雙眼一黑,她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前,她似乎又聽到他喚恨兒的聲音了!
☆ ☆ ☆
巫格豪坐在床邊照顧常詩雨,他擰乾了布巾,將它放在常詩雨的額上,他沒想到她會昏過去,他不是有意要將她逼暈的,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只要看到她,他心中就有憤懣無法平靜,用冷漠無情對待她,是想讓她也嘗嘗被人傷心的感覺,可是見她被自己氣量了,他的心好難受,他不知道要如何解決這一切,他真的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