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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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果真如此,他們可得好好談一談了。她並非愛慕虛榮的女子,既然嫁他為妻,便與他同甘共苦,斷無她享受、他挨苦的道理。

  她一邊想著,走出浴間,踏入新房。

  一盞孤燈下,他雙手各持一針、翻飛如花,正繡著一襲嫁衣。

  她從前就知他酷愛刺繡,卻不知他繡功如此精湛,雙手雙針齊下,綵鳳栩栩如生,可謂鬼斧神工。

  「這嫁衣、繡被不是未婚姑娘給自己準備的嫁妝嗎?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成天搗鼓這玩意兒?」她知道自己與他成親時穿用的那一整套也是他做的。

  但當時,他一番苦心卻是為了給不擅女紅的袁紫娟添面子。而後袁紫娟與他解除婚約,卻便宜了她。

  他曾說,委屈她了,請她莫在意,日後當對她更好,以為補償。

  而她也沒在乎過,袁紫娟不中意他最好,這樣就沒人與她搶他,她可以擁有他的全部,她不曉得多開心呢!

  只是他又在準備第二套「嫁妝」,她便疑惑,他不會心裡還有別人,所以想要一箭雙鵰吧?

  「這是給徐青未來媳婦準備的,聽說也是個不擅女紅的姑娘,所以徐青付錢請我代做一套,給他妻子添顏面。」他說著,頭也沒抬,加緊趕工,怕誤了徐青的佳期,可就不美了。

  「原來如此。」想到徐青的未婚妻與自己一樣不擅女紅,付懷秋決定她會喜歡這個姑娘。她們的丈夫是好朋友,她們應該也能成為閨房密友。「徐青幾時成親?」

  「嗯……好像再一、兩個月吧?」他最近忙得有點昏頭,記不太清楚了。

  「你怎麼連自己好友的婚期都搞不清楚?」

  「反正時候到了,他自會給我下帖子,那時就知道了,何必再費精神去記?」

  「狡辯!」她還不清楚他嗎?「你肯定是瞎忙,忙到最後,很多事情便記不清楚了。」

  「嘻嘻……」他笑著收線。嫁衣終於完工了。「娘子,你可真瞭解我。」他抬頭,迎上她方洗浴完的嬌顏,熱氣蒸騰下,她粉嫩水凝,嬌艷更勝花中之王牡丹,美得驚心動魄。

  他不自禁嚥了口唾沫,雙眼再也離不開這彷彿水做的人兒。

  她乍然接觸到他火熱的目光,心頭先是一驚,代之而起的卻是陣陣欣喜。

  瞧他模樣,卻是情難自抑了,也許……今晚便是他們遲到的洞房花燭夜,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小秋……」他的聲音啞了,看著她,想起她是他的妻,頓時升起一股心滿意足之感。

  他一步步走近她,灼人的目光似乎要吞噬了她一般。

  隨著他的靠近,她心跳如擂鼓,身子也微微發顫。

  他伸手,幾乎撫上她美麗的俏臉。

  她閉上眼,酡紅著雙頰,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誰知他手伸到半空中,卻匆地握拳,硬生生地壓下了自己幾欲爆炸的情慾。

  「呃……我去洗澡……」說著,他風一般竄過她身邊,溜進了浴間。

  她詫然睜眼,呆呆地回憶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是已經快成好事了嗎?他為何突然退卻?他後悔了?他不喜歡她?

  不不不……她不是瞎子,她親眼瞧見他眼裡的慾火燃得多麼熾烈,他想要她,想得幾乎癲狂了。

  那為何突然逃走?這個可惡的混蛋,他到底在想什麼?

  付懷秋氣得牙癢癢,暗自發誓她再也不要獨自等待了,她要主動出擊!

  待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她一定要問出他剛才逃跑的原因,倘使他的理由無法說服她!

  哼哼哼……莊敬,你等著嘗嘗女人的怒火吧!

  第7章(1)

  夜晚,照慣例是付懷秋睡在床上,莊敬則打坐、修習內功。

  不過以前他都在床上打坐,今夜,他跑到了新房門口,隔著一扇門,慢慢平復著體內灼燒的慾火。

  付懷秋被他這個動作氣得牙癢,因此整晚都不理他,連他說笑話逗她,她都裝沒聽見。

  莊敬有些難過。他很喜歡看她笑,長久以來,他也覺得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對方開心,若令她掉淚,說再多什麼「我是為你好」、「我們應該彼此體諒」,都是放屁。

  但另一方面,他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不再對他笑得像枝盛開的桃花,他那怦怦亂跳的心也會乖一點,不在胸膛裡亂撞,好像要從他喉嚨裡跳出來似的。

  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小時候就喜歡,拿她當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己,成親後,日日看著她的一顰一笑,更把她整個身影烙入了心坎裡。

  他也曉得她對他有好感,只是他弄不清楚,她這份歡喜是來自於對他的愛意?還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若是前者,他當然開心,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兩情相悅,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可假使是後者……他很茫然,若隨著慾望,他肯定是利用她此時心靈的空虛,先擁有了她,再慢慢贏取她的芳心。

  但這樣對她公平嗎?是否太卑鄙了點?萬一日後她醒覺過來,後悔了,那他一番自私的行為,豈非害她終生?

  因此他始終與她保持距離,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天天看著她的嬌顏,他發覺要把持住自己好難、好難……老天,她怎麼能美成這樣?把他全部的心思和神魂都勾過去了。

  他坐在新房門口,頹喪地歎口氣。再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慾求不滿而死。

  可惡,要怎麼做才能知道她是真心喜歡他、還是厭激他,遂想以身相許?

  試探她?問題是,怎麼試?對於感情,他從來都是輸家。

  以前面對袁紫娟時是這樣,如今亦然。

  「也許我該去找徐青談談,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真正理解一個姑娘家的心思……」他一邊嘀咕著,忍不住又深深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

  其實他真的好想進去,好想抱著她、好想親親她、好想全部地擁有她……他想到快得失心瘋了。

  莊敬這頭正在煩惱,卻不知道,房裡的付懷秋已經下定決心——山不來就我,換我去就山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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