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昱!」
龍辰昱看到她眼中的怒火,抿抿唇,老實地又把手放回了老地方。
好吧,白日宣淫是不對的。
「敏兒,你是本王的王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無論願不願意你都是本王的王妃,皇家的媳婦。」
徐玉敏臉上神色一黯,低下頭繼續去繡自己的香囊。
她又何嘗不明白這點呢?
如果他沒有追上來,再尋到她;如果他乾脆一點,認了李代桃僵的徐玉蓉,那麼這件事就真的與她再也沒有關係了。
可是,他尋出京,又找到了她……
師父常說,天道有常,天道無常,各有因緣,莫怨人。
「敏兒——」龍辰昱暗暗有些惱意,他最不喜歡她這樣一言不發了,每每激得他火冒三丈,然後就會忍不住對她做些不太好的事。
徐玉敏的聲音帶了些無奈,亦透出幾分蕭索,「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沒有跑不是嗎?」或許他真是她命中的劫,是她今生無法逃脫的業。
龍辰昱心中那把火突然熄了,是呀,她若真想跑還是能跑掉的,可在他尋到她的那一刻,她似乎就認命了。
或許——龍辰昱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她很聰明,考慮到了許多事,這估計是她當初沒有在入京後便一走了之,而是聽話嫁人的根本原因。有了機會,她也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搏一次。
無論她表現得多麼對徐家深惡痛絕,她始終都是徐家的女兒,不可能會真的坐視徐氏九族遭殃。
想通這些,非但沒有讓龍辰昱心裡舒服,反而讓他更加的煩躁。
徐玉敏感受到腳上傳來很大的力道,這讓她十分不適,但是她只是蹙緊了眉頭,卻沒有說話。
他們這樣一路往北,似乎是要往青州去,可師父應該不會去那樣冰天雪地的地方,師父是最怕冷的,也最不喜歡自討苦吃。即便是要看人尋寶,在有機會挑選的
時候她更可能去那些風景好一點的地方。
「敏兒。」
徐玉敏抬眸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聲叫喚有些不同。
龍辰昱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你肯為我生孩子嗎?」
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
徐玉敏愣住了。
孩子?
她好像一直沒有想過,是了,他們總會有孩子的。
見她不答,龍辰昱的心立時提了起來,「你不願意嗎?如果懷上了,你是不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掉他?」
徐玉敏蹙眉,不解地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一條生命不是嗎?」更何況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你恨本王。」他給她原因。
徐玉敏又愣了一下,然後說得很慢,似乎也在思索一般地道:「也許……我沒那麼恨你吧,至少我不會因為恨你而去傷害我肚子裡的小生命。」
她真的恨他嗎?突然之間,徐玉敏也不確定了。
出家清修之人講究四大皆空,她自幼修道心性淡泊,少有事情可以撩動她的心緒。
可是,這個男人最初以那樣一個童稚的模樣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世界。洞房夜,強硬而狂暴地奪了她的身子,讓她忍不住對他咬牙切齒,即使離開了他,想到他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氣得渾身發抖,無論如何都不能平淡以對。
這是恨吧?
可是,如果真的恨,又為什麼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揪心,會忍不住著急、會忍不住起殺意?
突然之間,徐玉敏害怕得不敢再往下深想……她,她還是恨他好了……
龍辰昱突然激動地將她拽入懷中抱住,驚喜無比地道:「真的?」
「你放開我。」
「是真的嗎?」
「我沒有懷孕。」徐玉敏不得不提醒他,「我的癸水還沒乾淨。」
龍辰昱的臉色為之一變,她提醒他了,她那該死的癸水害他這幾天一直沒能真正地沾她的身,這讓他很不舒爽。
「它什麼時候才能乾淨?」
徐玉敏沒理他,她最討厭他不知節制地索歡了,連帶的讓她也變得墮落。
龍辰昱臉色有些陰沉,按撫她纖足的手又有些重。
徐玉敏仍舊只是蹙眉,而不開口。
大多時候,她是不想理他的。但如果一直不搭理他,他又會像抓狂一樣地撲上來,所以,她會適當地理一下他一下,這是這段日子她與他相處下來得出的結論。
她一直壓著底線,不能讓他抓狂!
其實,有時候看他被心火撩撥得暴躁的情形,徐玉敏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
荒原古道,枯黃的草迎風搖擺。
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卻有一家客棧。
凜冽寒風中,店幌也在風中瑟瑟飄搖。
「一家春」是這個客棧的名字,在這滿目荒蕪中看來卻顯得分外的合宜。
當龍辰昱一行走進去的時候,客棧內的人都有志一同地往門口看了一眼。龍辰昱看到滿客棧的江湖人,心中亦不由得微怔,越往北行,江湖人越漸增多,可見為那傳聞中的寶藏而來的人為數之眾。
徐玉敏卻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逕自牽了龍辰昱的手往樓上去。
樓下已是萬頭攢動,自然是要往樓上而去。
「娘子,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聽到龍辰昱這樣清潤純良的稚音,徐玉敏用力攥緊他的手,有一種直接將他踹下樓梯的衝動。
她真的不喜歡陪他演這白癡與白癡娘子的戲,讓人很暴躁。
「天冷,外面待著不舒服,自然都到屋裡來了。」
「哦,就像我們一樣啊。」
「對。」
這樣似母子一般的對話,不經意間便充分暴露了來人的智力程度,客棧中的江湖人不由得有些納悶,這樣看著非同一般富貴的人到這苦寒之地來做什麼?
樓上的人亦是不少,好在還有一處空桌,徐玉敏一行過去坐了。
夥計趕著過來上茶,一邊道:「客官吃些什麼?」
徐玉敏道:「有什麼好的便上好了。」
「好咧。」
「等等。」她叫住了欲走的夥計。
「客官還有何吩咐?」
「我想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