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我不要待在這裡,這裡一點兒也不好玩。」
徐玉敏牽著他走到門口,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這味道確實太過刺鼻了,我去找上人說一說。」
「一定要說,好難聞的。」
徐玉敏拉著他去找了住在後院的無雲上人。
這間宅戶是他們臨時購置的,一共三進,前兩進是龍辰昱夫婦和侍衛居住,無無雲上人便住在最後一進的小院,平時是沒人去打擾她的。
見到無雲上人後,徐玉敏便說了藥浴的藥汁氣味太過難聞,請她換個方子。
無雲上人顯得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龍辰昱鬧著性子說什麼都不願再泡了,徐玉敏無法,只能尷尬地對無雲上人笑,最後又領著他回前院去了。
一回到夫妻倆居住的地方,龍辰昱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徐玉敏在軟榻上坐下,倒了杯熱茶喝。
龍辰昱陰沉著臉色,在屋內來回走了幾圈,然後在她身邊坐下,「那藥浴有什麼問題?」
「用的時日久了,會讓人的腦子變得更鈍。」皇室之爭向來是比江湖更凶險萬分的,無雲上人與龍辰昱素昧平生卻如此陷害,想必……
「還有嗎?」
徐玉敏的臉色微有些不自然,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咳……可能也會讓你子嗣上困難些。」這個她其實不想說出來的,但又怕他不提前應對將來真出大事。
他們到底是夫妻,有些熱鬧看看可以,有一些卻不好真的袖手旁觀。
龍辰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突然笑了,伸手摟住她,低聲調笑道:「有了子嗣,娘子便不會是我一個人的了,本王倒要謝謝他們。」
徐玉敏愕然。
龍辰昱忍不住將頭埋在她的胸口悶笑。
「無雲上人怎麼會被人收買呢?」徐玉敏有些困惑。
「是人總有弱點,抓住了弱點,自然便能收為己用。」龍辰昱倒是不以為然。
徐玉敏沒有多說什麼,那些權謀算計她是不喜歡的,也就沒說的必要。
龍辰昱的眼神變得狠戾,那些人不想放過他,他再也用不著對他們客氣了,不過是兵權罷了,他們便如此罔顧手足之情,簡直令人心寒。
徐玉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因他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殺氣。
這個男人是曾經統領大軍與敵國交戰的大將,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事實。
第7章(1)
當無雲上人又一次來為龍辰昱治療,在她專心下針針灸的時候,侍衛偷襲了她,成功地讓她變成了階下囚。
然後,龍辰昱從她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他的臉色猛然間變得陰沉無比,看著癱軟在地的無雲上人,冰渣子似的聲音砸向她,「本王倒不知道自己何時竟成了背信棄義、始亂終棄之人了?為了羞辱本王,不顧兄弟道義,淫人妻女,還想讓本王戴了那頂綠帽子,本王難道真是傻子,要認了這些不成?」
坐在一邊的徐玉敏一臉驚愕,難道這才是胞姐婚前失身的真相?
皇家……太可怕了!
胞姐不想嫁給變成愚癡的平王,而選擇其他皇子倒是人之常情,壞就壞在那是別人設計好的。皇家的人不在乎這樣會不會讓徐氏一門招來滅門之禍,她那個傻到家的胞姐啊……
眼角餘光瞟過神色震驚的妻子,龍辰昱心裡歎了口氣,這樣的事本不想讓她知道的,到底沒能瞞住。
徐玉敏臉上的驚愕之色漸去,神情慢慢變得冰冷。原來當初洞房之夜他會那樣對待自己,是在懷疑她的貞潔……攏在袖中的雙手不由得攥緊,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只覺得整個人都似泡在了冰水裡,再無一絲熱氣。
她們姐妹到底為什麼會成為他們皇權爭鬥中的犧牲品?
心中突然有種仰天大笑的衝動,他們這一場鬥爭讓胞姐失了生命、讓她失了自由,他們自己倒仍是活得逍遙自在啊。
「把她帶了下去,處置了吧。」龍辰昱不想再聽,冷漠地吩咐。
侍衛們提了無雲上人離開。
一時之間,屋中僅剩的夫妻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龍辰昱是不知如何說。
徐玉敏卻是不想說。
「敏兒——」
「我有些累了,先回屋躺一下。」冷淡地說完這句話,徐玉敏逕自走了出去,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分給他半點。
這擺明就是惱極了。
龍辰昱心裡歎口氣,哄女人這種事他真是不擅長,偏偏這樣的事還無法假手他人,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徐玉敏一路回了寢房,和衣便倒在了床上,面朝牆側臥,並沒理會身後跟來的人。
龍辰昱在床邊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娘子在生為夫的氣嗎?」
徐玉敏不答。
龍辰昱繼續道:「令姐之事怪不得為夫,她既受人蠱惑在前,便該承擔後果,皇家賜婚豈是兒戲?」
徐玉敏只是不言。
「娘子自幼長在民間,雖入道門,卻不守三清規戒,為夫自然也是要試試根底的。」已經有一個徐玉蓉在前,他如何敢掉以輕心?
徐玉敏向後甩開他撫弄著自己長髮的手,冷冷哼了一聲。即便知道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心裡的凝滯之氣仍舊難以排解,他把她想得如何不堪?
「為夫知道當日洞房娘子吃了苦頭,可娘子也當體諒為夫初嘗情慾之事,難免會急躁了些……」
不論龍辰昱說什麼,徐玉敏只是不理。
慢慢地,龍辰昱便發現妻子竟然不知不覺中睡沉了,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又是無事可做,索性也和衣上床小憩一會兒。
等徐玉敏一覺醒來的時候,屋內的光線甚暗,讓她有些分不清具體時辰。
她一動,躺在身邊的龍辰昱也跟著醒來,伸手摟了她的腰,含糊地道:「左右無事,便再多睡一會兒。」
「你把無雲上人處置了,豈不是要招人懷疑?」徐玉敏突然想到一事,不免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