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瑞穗再也停不下去,她緊抓著沙發扶手,不這麼做的話,她可能會因為暈眩而昏倒。「不要把他講得那麼不堪,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
陳海燕冷睨著她,沉默兩秒後才又開口:「你不會懂我對他的愛有多深,大家都是女人,如果你聽懂我的意思,我勸你最好盡快離開。」
逼她走是嗎?如果她真的走了,不就中了陳海燕的計謀?
但聿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她實在沒辦法留在這裡獨自面對這個滿嘴誣蔑的女孩……
打電話叫他回來嗎?
不,跟上司應酬也是上班族應盡的義務,況且她知道自己只是他的女朋友,不能也不該去打擾他的應酬,一切的一切都必須等到他回來再說清楚。
她不再搭理陳海燕,到房裡拿了自己的皮包,挺直腰桿離開凌聿辰的住所。
蜷靠在自己的床上,柳瑞穗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房間竟是如此清冷。
是心境的改變吧?以往的她,自己一個人還不是過得很好,現在只是沒了男友的陪伴,就讓她滿腦子胡思亂想嗎?
真沒用啊你!柳瑞穗——她暗罵自己,卻怎麼都提振不起精神。
窗外的光線昏暗,她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也不曉得他麻將打完了沒,回到家了嗎?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跟她聯絡?
她昏沉沉的恍惚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電鈴聲像催命鈴似的聲聲響起,硬是將她擾醒。
天!頭好痛,現在到底幾點了?
她踉蹌的起身開燈,適應光線之後看了眼掛鐘,上面短針指著三。半夜三點了嗎?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她?
踩著不甚穩健的腳步走出房間,在毫不間斷的電鈴聲中將門打開——
「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門外站著神色焦慮的凌聿辰,一見她開了門,忍不住囉嗦了句。
「我睡了,你怎麼這時候來?」以看到他的臉,她立即想起陳海燕。
「抱歉吵到你睡覺,進去再說好嗎?」他抹了抹臉開口請求道。
「嗯。」也好,她有好多疑問想跟他說清楚,時間這麼晚也不適合吵到其他鄰居,遂「恩准」他進門。
回到屋內,她才關上門,一雙有力的臂膀霍地由身後抱住她,她直覺的扭動身體抗拒。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她的抗拒令他心頭的不安急速擴大,該死的陳海燕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你應該在讓海燕進門前就打電話通知我的。」
第8章(2)
她聞言僵了僵,不再抗拒他的擁抱。
「大過年的,我怎好打擾你上司的玩性。」她做不來無理取鬧的事。
「所以海燕說什麼你就信,一個人躲回這裡來?」他靠在她的肩窩聞嗅著她身體的馨香,還是無法抹去心裡的恐懼。
他一回到家,居然看見海燕就坐在客廳,下巴差點沒當場掉下來。
他不明白海燕怎麼找到他的住所,也聽不進海燕說的任何牽強的理由,滿心滿腦想的都是不見蹤影的她。
他太瞭解海燕牽拖的本事,總會將自己的行為用各種荒謬的理由來解釋。
雖然不清楚海燕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快點找到他,澄清海燕套在自己身上莫須有的謊言。
慌亂之餘,他惱火的將海燕臭罵一頓,將她趕走之前更將話說絕了,表示自己後悔認識她、再也不想見到她!
待海燕哭著離開之後,他開始撥打電話找人,可是他打了十通電話,每一通都顯示對方無人接聽,最後他放棄了,直接拿了鑰匙開車出門找人。
所幸她不是會到處亂跑的人,果然他就在她的住處找到她。
「……我沒有相信。」即使心裡難免動搖,她仍嘴硬的不肯承認。
「沒有相信為何不接我電話?」說謊不打草稿的女人,真該打屁股。
「你有打電話來嗎?」她眨了眨眼,轉過頭去看他。「不是跟你說我睡了嗎?我根本沒聽到電話的聲音。」
突然氣氛變得有點搞笑,他們竟然為了睡著沒聽見的電話鈴聲而追究責任,實在太幼稚了。
「該死!我一定是急昏頭了。」他放開環住她肩膀的手臂,疲累的撫了撫額。
她貼心詢問:「需要來杯咖啡嗎?」麻將打了一天,會累也是理所當然,恐怕血液都沖不到腦袋了吧?
「不,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海燕說了什麼都不是真的。」他急呼呼的低嚷。
柳瑞穗抿了抿唇,不發一語的將他拉到沙發上坐好,轉身就要離開。
「瑞穗?」這是什麼意思?他不假思索的拉住她的手。
「我去幫你沖杯咖啡。」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總算讓他安心的鬆開手,她這才緩步走往廚房。
一分鐘後,三合一咖啡完成,她端著咖啡回到客廳,將咖啡遞給他後,選了個跟他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
「瑞穗?」幹嘛離他那麼遠?他的心又開始惶惶難安了起來。
「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嗎?」既然陳海燕有心離間她和聿辰的感情,她不認為海燕會把對自己說的話重複一次給他聽。
「我根本沒注意聽她說了什麼。」他搖頭。「況且我不認為她會對我說實話,不論她對你說了什麼,相信我,那一點都不重要,我只知道要快點找到你。」
「意思是,我比她來的重要嗎?」終於,她的眼裡滲入笑意,即使她的臉上、嘴角仍文風不動。
「那是當然,沒有人能比你更重要。」他毫不猶豫的給予肯定的回答。
「喝吧,再不喝咖啡都要涼了。」她為自己曾有的懷疑感到內疚及心虛,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她都感到汗顏。
「好。」他像個聽話的小學生,忙不迭的端起咖啡就扣飲啜。
「我必須跟你道歉。」凝著他的一舉一動,她深吸口氣。「曾經有那麼一丁點,我幾乎要相信她的話了。」
回到家之後她想了很多,想的不是陳海燕說的「事實」,而是認識以來,凌聿辰對她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