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有心欺瞞,他大可不必打一開始就讓她知道李建章和恆偉的事,只消展開熱烈的追求,成功的幾率並不算小,偏偏他一開始就坦白了,讓自己接受他的過程明顯變得艱難許多。
他也不必處處顧慮她的感受,更可以不用帶她回去和他的父母見面,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證明他對自己的在乎,她實在應該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親身感受,不該胡亂懷疑他的。
就因為想透了這點,她才會睡得那麼沉,以至他打了電話都沒擾醒她。
「……她說得很誇張嗎?」他窒了窒,不敢相信明理如她也會有所疑慮。
「嗯哼。」她輕哼,很快的將海燕說的話轉述一次,包括她是被拿來排遣寂寞、用過即可丟棄的玩具。
「天殺的小鬼!我非宰了她不可!」凌聿辰越聽臉色越難看,直到她說完最後一個字,他幾乎要爆血管了!他跳了起來,只想衝出去砍了陳海燕。
「你冷靜點。」柳瑞穗被他的反應嚇到,忙不迭的跳起來抱住他。「我沒有相信她啊!真的沒相信,不管她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抱得好緊,緊得他動不了——不,是他不想動,只想如此被她溫柔的抱著,用自己的肢體感受她的體溫和呼吸,確定她還是他的,不曾因任何事而有所改變。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他眼眶微熱,展開手臂回抱她。
「沒什麼,都過去了不是嗎?」而他沒有讓她失望,雖然處理得不算漂亮;如果陳海燕還有點羞恥心,應該不敢再來糾纏他了。
「但願如此。」他閉了閉眼,衷心期盼海燕能看清現實。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祝福她。」她抿了抿唇低喃。
現在想想,或許她該感謝海燕——海燕的出現確實造成些許困擾,不過也因為海燕從中攪合,讓她更加看清自己的感情和男友對自己的在乎,反倒讓雙方的愛情更加堅定。
由破壞者變成催化劑,恐怕是海燕始料未及的結果吧?呵。
「你還真是寬宏大量。」他輕哼,抱著她輕輕搖晃。
要不是他的寶貝夠明理,他恐怕就要失去重要的寶貝;戀愛的次數不用多,只要用心愛過,就算只有一次也能刻骨銘心。
「哪有,我只是試著站在她的立場將心比心而已。」她輕笑,貼靠著他的胸膛,隨著他的肢體晃動。
不論任何人處在被孤立的世界裡,任何的關心都是情感的寄托,也許海燕並不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著聿辰,而是本能的想抓住那僅存的溫暖,將之過度美化後,在她心中幻化為男女之間的情愛。
海燕應該也沒發現這個盲點吧?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她有的是時間慢慢去體驗生命,說不定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的盲點,那才能算是真正的成長。
「我就是愛你這一點。」他勾起嘴角親歎。
能擁有如此善良細膩的女友,是他今生最大的幸運。
「只愛這一點嗎?其他的就都不愛了喔?」她頑皮的挑他語病。
「……」他無言的地下頭,危險地瞇起黑眸。「想要我證明嗎?」
察覺到溫馨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她呼吸一窒,僵硬的扯開淺笑。「不,不用啦,你知道我絕對相信你的……」
噢天啊……他這樣做好性感又好危險!性感得教人心兒怦怦跳,卻有危險得教她雙腿發軟,害她都不曉得自己到底該貼近他或逃離他呢。
「可是我想證明。」他微一挑眉,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紋。
不妙,危險迅速逼近,快逃啊!
「就說了不用……唔!」
她才準備腳底抹油落跑,卻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舉動,便被他敏捷的攫住紅唇,令她再也無法言語。
親暱的接觸是情侶間的萬靈丹,吻,更是傳達情感的重要途徑,當唇與唇在空中相會,言語,反倒成了累贅……
第9章(1)
假日總是過得特別快,年假眼看就要放完了,凌聿辰趕在收假前回台南接快開學的李恆偉,並在柳瑞穗的首肯下,回程順道繞至苗栗,到她家去拜見柳家雙親。
林玉春見女兒聽話的帶男友回家,樂得合不攏嘴,而柳爸爸也和凌聿辰相談甚歡,兩老對他的印象都極好,完全不反對兩人交往。
回台北之後,所有的步調便回到正軌,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開始上班,將所有的不愉快全丟給去年,生命又是全新的開始。
五月底,時序已是春末夏初,天氣開始變得炎熱,合作廠商的執行長投來紅包炸彈一張,基於工作關係,這個婚宴非得參加不可,可不巧恆偉那小子又感染了風寒,因此凌聿辰負責「留守」,柳瑞穗獨自一人前往觀禮。
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的不成文規定,不管任何場合,單身男女總會成為已婚「攻擊」的目標,尤其在婚宴這種特殊場合,單身者幾乎無人能全身而退,柳瑞穗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輕易將自己私生活拿出來與人分享,因此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人並不多,兩個小時左右的婚宴過程,所有認識的人幾乎都問過她何時要交男朋友,甚至有過度熱心者還企圖介紹對像給她,教她僵笑得臉部差點抽筋。
從不曾加過哪一場婚宴,像今天這樣讓她覺得如此疲累,因此當她回到家後,用僅存的力氣洗了個戰鬥澡,之後就像鬥敗的公雞般跌臥在床,不到一分鐘便陷入昏睡狀態。
隔天是假日,她早早起床,讓凌聿辰到家裡來接她。
他們約定好要帶恆偉去附近的矮山下野餐,餐點和零食在前一晚已由凌聿辰準備妥當,不料她卻在車上接到好幾個她不認識的男人打來的電話,每個都說是誰誰誰介紹的,想跟她見個面,令她十分頭痛且不堪其擾。
「誰啊?怎麼那麼多電話?」等到了目的地,將準備好的餐盒零食放到野餐墊上,凌聿辰這才問起那數通電話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