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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擴張劑,給她擴張劑!她四處張望卻只見古色古香的擺設。

  完了、完了,忘了她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哪來的氣管擴張劑……那束緊的感覺擴散,胸口開始發悶,氣息開始紊亂,吸不到空氣讓她不住地咳著。

  手中的筷子掉了,她連要撐住自己不倒都難,眼看就要墜下椅子時,一隻有力的臂膀將她撐得四平八穩,抬眼望去,不知他何時來到身後,已經著手替她把脈。

  把脈有用嗎?她苦澀笑著。也罷……反正待在這裡也孩子是被這傢伙整治,不如死了算了,她至少擁有自由……

  「卓凡,回本王院落拿祛惡丸,派人將城東的顧大夫請來。」華與剎臉色微變,把脈的指往她的手腕一壓。

  「痛……」她虛弱喊著。這人是怎樣?不是知道她病了嗎?好歹看在她是個病人的分上,送她一路好走,別再給她苦難行不行?!

  「痛才好。」他一手按著,騰出另一隻手將她打橫抱起來到床邊。「來人,準備一盆熱水和一壺熱茶。」

  守在門外的玉曇聞言,立刻拉著桃紅前往廚房。

  「靠在本王身上。「他坐在床上,讓她靠著自己坐躺著。

  「不要……「她掙扎著。天曉得她是什麼居心?她剛吃過苦頭,才不會輕易再相信他。

  「你要真出了事,本王就讓玉曇陪葬。」

  聞言,她委屈的紅了眼眶,無力地往他懷裡躺。

  這人真的是惡霸得緊,就非得這麼欺負她,就連死也不成全她……她忍著喘不過氣的不適感,聽著他在耳邊喃道。

  「慢慢地吸氣。」

  她腦袋發脹發昏,很疑惑他是否真知道她的病狀。她也知道該慢慢地吸氣,可是卻很難做到……氣息一慢,胸腔就窒悶得她不住地咳,讓她更加地喘。

  驀地,輕柔的力道拍著她的胸口,緩解著她的喘和咳。

  「慢慢來,沒事。」他說著,一手拍著,一手按壓著她腕間的穴道。

  竇月芽更疑惑了。那麼溫柔的嗓音真的是出自他的嘴嗎?一刻前不是還冷酷無情地責罰桃白脅迫她嗎?為什麼又突然幫起她?這般溫柔……太溫柔會讓發病中的她變得更脆弱,淚腺更鬆弛。

  「王爺。」卓凡在外頭輕喚著,不敢進房一步。

  「交給丫鬟。」

  適巧玉曇和桃紅端來一盆熱水和一壺熱菜,便一道接了藥瓶進房。

  玉曇進房,見主子臉色死白地癱軟在華與剎懷裡,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是趕忙倒了杯熱茶,再將藥瓶遞給他。

  「盛蘭,張嘴。」他柔聲道,取出一顆藥丸湊到她嘴邊。

  她乖乖地張嘴,但那藥丸一入口,又腥又臭,教她忍不住欲嘔,他趕忙摀住她的嘴。「不准吐出來,嚼一嚼吞下去。」

  她不住地搖頭,淚水掛滿香腮。

  「吃下去就能穩住脈息,要不你乾脆用吞的。」他接過玉曇遞來的熱菜,吹涼後再湊到她嘴邊。「熱茶再慢慢地吞。」

  她閉上眼滾出更多的淚,忍住幾次嘔吐的衝動,終於將藥丸吞下,啜著他喂的熱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很好,先忍著,大夫就快來了。」說著,拉起被子替她蓋妥。

  竇月芽淚掉得更凶了,就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哭得這麼慘。人在病中總是脆弱,可是這淚水也太氾濫了吧。

  「還很難受?」

  那溫柔的低喃,令她感覺彷彿自己就住在他的心尖上,好像她優點風吹草動,痛是加倍感染著他,教他的嗓音這般充滿憐惜,這般催化她的淚。

  他不是華與剎吧?何時換人了?欺負她連回頭確認的力氣都沒有就是了。

  「別怕,本王在這兒,饒是閻王也不敢要人。」

  那狂妄得連神佛都沒看在眼裡的霸道口吻,教她不禁苦笑。

  是他,沒錯,沒換人。也許溫柔只是她的錯覺,生病的人總是容易出現幻覺。

  她逕自解釋著然而說也奇怪,胸悶和呼吸困難的症狀,沒再惡化,甚至還有稍稍好轉的跡象。

  沒一會,武賜三把大夫給請來。

  顧大夫把玩脈,拂著花白長鬚道:「王爺處置得極好,這已緩解了王妃的急症,但還是得服上幾帖藥治本,然而王妃的喘症會發作並非因為氣候冷熱交替或吃了不該吃之物,許是這段時日天熱吃得少,底子虛再加上內心焦慮,又突然大怒大悲所致,這點王爺得要多加注意。」

  華與剎輕點頭,要武賜三送大夫順便照藥方抓藥。

  顧大夫所言,他心底明白。肯定是先前將她逼得過頭,才會教她喘症發作。

  明明這般嬌弱,體內卻像是蘊含了無限的力量,企圖與他抗衡……她算是他見過的姑娘家裡頭,個性最剽悍的一個。

  垂眼睇著她,飽滿的額底下是秀雅柳眉,長睫微顫著,極豐潤的唇微啟,臉色慘白得可怕。

  她剛剛筷子一掉,身形搖搖欲墜時,他想也沒想地動了起來。這對他而言,不曾發生過。

  他人的生死與他何干?儘管他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想知道死而復生的她到底是誰,但她要是真遺憾而亡,他反而能偽造成他人謀害,好讓定國公更加信任他,日後助他發兵。

  可是,那一瞬間,他不假思索地救她。

  為什麼?他不知道,只發現他不想就這樣失去她。

  本來面對盛蘭的面貌,他沒有什麼特別感受,然而當她初醒時那輕漾笑容的模樣,她抱著與剴的柔情悲傷,莫名騷動著他,彷彿觸動了什麼,教他也想要擁有同樣的神情,只屬於他的。

  而她,本來就屬於他。

  大手撫著她發涼的頰,感覺她微顫了下,心頭升起被抗拒的不滿,還未開口,適巧玉曇已經端著熬好的藥入內。

  他接過手,聞了下藥味,淺啜了一口,像是確認什麼,才徐徐地將藥給吹涼。

  「喝藥。」

  雖然聽到那近乎命令的口吻很火大,竇月芽卻已經沒力氣和他爭執,她現在只剩一口氣,能不能活就得看大夫的醫術了不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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