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仁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與他並沒有什麼過節呀!」潘賢忠氣憤又不解地問。
炎子玄聞言憋了蘇寧月一眼,神情有些遲疑,而那帶著顧忌的眼神,立刻讓蘇寧月猜出了答案。
「是因為我,對不對?」蘇寧月難掩激動地問:「因為那日我揪出他在茶水中下藥,他懷恨在心,想要報復?」
炎子玄點了點頭,黑眸擔心地望著她。剛才他會有所遲疑,就是怕她知道了實情之後,心裡會感到自責。
蘇寧月當然自責,她愧疚得簡直抬不起頭了!
「表舅、表舅媽,都是我不好……」
「別這麼說,寧月,你那日做的事情再正確不過了。」潘賢忠開口安慰,語氣沒有半點責怪。
「是啊,寧月。」章慧娘也說道:「是非曲直咱們分得清清楚楚,一切都要怪那個陶仁彥,跟你一點關係沒有,我們不會怪你的,知道嗎?」
蘇寧月勉強點了點頭,儘管表舅、表舅媽不怪她,她卻還是萬般愧疚。
炎子玄不捨地望著他那自責的神情,說到:「現在那陶仁彥已被抓進官府,不但會為他的惡行付出代價,還會負責賠償一切的損失。」
「這也是他惡有惡報,這回多虧了炎公子。」潘賢忠由衷道謝。
「伯父別客氣。」
章慧娘看了看炎公子,又看了看蘇寧月,開口道:「寧月,這會兒咱們的屋子燒了,要修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看……你不如就跟炎公子上京城吧!」
「呃?」
「沒錯,寧月,你就跟炎公子去吧!」潘賢忠也幫腔勤道:「京城的生活,肯定比在茶樓裡幫忙得好。你爹娘若是地下有知,肯定也會希望你能過個日子的。」
「是啊,你表舅說地沒錯,寧月,難道你忍心讓你爹娘在天之靈還要為你擔心嗎?」
蘇寧月一陣語塞,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的確,她怎麼捨得讓爹娘在天之靈為她擔心呢?那未免太不孝了!
可是……難道真的只有跟炎子玄上京城一途嗎?
見她仍在猶豫掙扎,章慧娘壓低了嗓音,悄聲對蘇寧月道:「寧月呀,這會兒咱們的房子燒成這樣,至少有十天、半個月沒法兒住人,咱們若全部的人一起住客棧,那花費可不得了。我和你表舅、兩個表弟還可以一家四口克難地擠一間房,若再多……怕是太沉重的負擔。所以,不管是為了你爹娘,還是為了表舅、表舅媽,你最好還是跟炎公子去吧!」她知道自己這麼一說,寧月這孩子才不會再堅持要留下,願意跟炎公子離開。
表舅媽的這番話,讓蘇寧月不好開口硬要留下,畢竟自己的存在,確實會造成他們的負擔。
她咬了咬唇,轉頭望向炎子玄,那張略帶疲憊的俊顏,還有他眼底的關心,驅散了她心底殘存的一絲猶豫,讓她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好吧……」她終於妥協了。
聽見她的回答,炎子玄勾起嘴角,黑眸閃動著愉悅的光芒。徹夜未睡的疲憊,彷彿霎時一掃而空了。
炎子玄和蘇寧月在蘇州又多待了一日,確定潘家的屋宅已開始進行修繕,才安心地啟程。
為了旅途的舒適,炎子玄張羅了輛馬車,由張志駕車,而他和蘇寧月則一同坐在車裡。
車廂內還算寬敞,他們的身子並沒有緊挨在一塊兒,然而即使如此,蘇寧月卻有種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擺放的彆扭感覺。
他就坐在她身旁不到一臂之遙,而她的目光總克制不住地朝他悄悄瞟去,就連思緒也直繞著他打轉。
她無法克制地回想起兩人曾親密地擁抱,回想起她曾在他的懷中失控哭泣,回想起他溫柔的安慰,還有那個蜻蜓點水的輕吻……那一幕幕過分親密的畫面,讓蘇寧月渾身不自在……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耳邊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嚇了蘇寧月一大跳。
她反射性地往後退,後腦勺因為重重地撞上車廂,發出了好大的聲音。
痛!
蘇寧月皺著小臉,而炎子玄則蹙起了眉頭。
「撞這麼用力,沒受傷吧?」
他伸手將她拉近,長指摸索著她的後腦。
這樣的姿勢,簡直就像他將她圈在懷裡似的,蘇寧月的呼吸間儘是他陽剛的氣息,那讓她的心跳霎時亂了節奏。
「還好沒真腫起來,不過撞那一下也夠痛了吧?」
他輕歎了聲,揉了揉她的後腦,力道雖然輕柔,卻擾亂了她的心弦,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撞擊著胸口。
「怎麼不吭聲?真的很痛嗎?」炎子玄關心地問。
蘇寧月抬起頭來想說些什麼,而炎子玄正好低下頭來想看她的表情,結果兩張臉霎時靠得好近,近得幾乎鼻尖相貼。只要他的頭再俯低一點,或是她的臉再抬高一些,兩人的唇就會貼在一塊兒。
霎時間,他們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似的,一動也不動,目光交纏,眼底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炎子玄先是望著她的美麗的容顏,最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想起那兩抹嫣紅的甜美滋味,眸色不禁轉深。
蘇寧月察覺了他的視線,也不由得想起那夜他離開她寢房前的那個輕吻,心緒更是紛亂了。
她慌慌張張地想與他拉開距離,身子猛地往後退,結果差一點又再度撞上身後的車廂。
「小心!」
在她的後腦勺幾乎快去「親吻」車廂的時候,炎子玄及時伸手一拉,讓她免於再受皮肉疼,但她的身子卻因此跌進他的懷裡。
他扶著她嬌小的身子,無奈地輕歎了聲。
「你呀。真想把自己撞出滿頭腫包嗎?」
蘇寧月滿臉通紅地從他的懷中掙脫,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第5章(2)
炎子玄盯著她,她的尷尬羞窘,全是因為他的接近而起嗎?
黑眸的眼瞳閃過了一抹精光,頎長的身軀忽然朝她靠近,就見她的一雙美眸無措地瞅著他,那神情簡直像只可愛又無辜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