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時差之分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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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在老家待得晚了,回來時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地下室停妥車,搭電梯上來時,他順道繞去信箱取信,女兒一進大廳,便蹦蹦跳跳飛奔而去——

  「幼幼阿姨!」

  他動作僵住,回眸望去,那坐在大廳沙發上打盹的人,不是她還有誰?

  楊幼秦接抱住飛撲而來的小人兒,與他錯愕又不解的目光對上,旋即不自在地移開,板著臉抱怨:「你去哪裡了?等好久!」

  「帶小孩回老家走走。」他本能回答。「不是說……今天不過來嗎?」

  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不是去約會嗎?難道不順利?還是……那位柯先生不是她的菜,才會早早就散了?

  「只喝了杯咖啡,事情說清楚就走了。」

  說……什麼說清楚?他一腦子漿糊,還想再問清楚些,她臉色很臭地說:「我帶了晚餐來,等到現在都還沒吃,很餓!」

  「喔……」他如夢初醒。「先上樓再說。」

  她等得太久,晚餐都冷了。進屋後,他第一件事便是先到廚房幫她熱菜。

  她買了很多豐富食材,還有外帶某家有名的酸菜白肉鍋湯底,大概是預備要吃火鍋,沒想到撲了個空。

  他用現成的湯底,簡單地加了點食材,再下把麵條給她暫時充飢,她也沒多說什麼,就接過來安靜吃她的湯麵,依舊繃著一張臉,擺明了不太想跟他說話的樣子。

  他實在搞不懂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忍不住開口又問:「你跟柯先生……」

  「就沒Fu,去拒絕他,不行嗎?」

  當然行。她的追求者一直以來都沒少過,拒絕了一個也不代表什麼,但是——

  拒絕之後,第一時間便是來找他,這意思還不夠清楚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難裝無知。

  「你……」他神情複雜地望住她。「我以為,我那晚說得很清楚……」

  「我有說什麼嗎?」她重重放下湯碗,不吃了。

  小柚柚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流,扯扯她的手輕問:「姨,你在跟把拔吵架嗎?」

  余觀止以為她會否認,就像以前意見相左時,也會避開柚柚私下談,誰知——

  「對,他討厭死了。」

  然後變節的女兒就靠往她那裡,對「惹幼幼阿姨生氣」的他,發出不苟同的電波。

  ……他現在知道,吵架時女兒會站哪一國了。

  「先把面吃完,我們再來談好嗎?不要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

  她瞥了他一眼,雖然還是板著一張臉,但有默默捧起碗筷了。

  他靜待一旁看著她進食,平復自她出現以後,波瀾激盪的心情。

  他沒有料到她還會過來,雖然很不情願,但她來了。

  如果到了這個階段,他還沒搞懂狀況,那真是蠢到沒藥救了。

  這是她的妥協,就算沒有承諾、也無法給她什麼、甚至會讓親人不諒解,她還是想留在他們父女身邊。

  她的不爽,並非因為久候的不耐,而是在跟自己生氣,氣自己沒原則,放不下他們父女……

  雖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卑劣,也對她不公平,但他確實為此而滿心雀躍。

  他沒再多說什麼,有些事情也不必明說,意會就好,楊女王已經一肚子不爽,真要說白了,那是自己找死。

  待她吃飽後,他收拾碗筷到水槽清洗,然後整理一下她帶來的食材,分門別類擺進冰箱。

  「這麼多東西,火鍋明天晚上吃好了。」

  「我有說我要吃嗎?」她哼了哼,倒是臉色沒那麼僵硬了,主動幫忙將蔬菜類往冰箱下層擺放。

  買這些火鍋料的人不就是她嗎?

  他必須用力抿緊唇才能忍住笑。忽然覺得她這種耍傲嬌、跟他使性子的模樣,很可愛。

  余觀止的意思,其實表達得很清楚。

  雖然說得很婉轉,但直白些來說不就是——

  你堂哥說我耽誤了你,我自己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但我並不想跟你有感情上的牽扯,所以如果有適合的對象你就去吧!跟我混沒未來的。

  那個吻,是告別。

  原本,她真的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他根本不必刻意表態什麼,但是那個吻,反而讓她開始想很多。

  他如果對她沒有感情,就不會吻她,用戀人的方式與她道別。

  他吻她的方式,仍然跟以前一樣,有溫柔,也有霸氣,有掠奪也有憐惜……滿滿的感情讓她無法忽視。

  他還愛她。在他吻她之前,她甚至不曉得這件事,他隱藏得那麼好。

  這些年,她一直在等,等下一個能讓她怦然心動、義無反顧想再投入愛情裡的人,可是等來等去,卻在那個吻裡頭,感受到沉寂已久的愛情頻率,隨著他胸腔之內的那一顆心,一同跳動。

  那一瞬間的怦然,她等了那麼久,最後還是發生在同一個男人身上。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知道自己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如同他所說,轉身離開,回歸到過去兩不交集的平行路,自然而然地疏遠,去找一個也許沒有那麼愛,但還可以接受的對象交往,最後走入婚姻。

  二是知道彼此感情依然存在,然後當沒這回事,放棄索求愛情裡的承諾與種種權利,但是她可以留在她真正愛的男人身邊。

  她要哪一個?

  她選擇了後者,因為比誰都明白,分開多年後,依然能觸動她的心的男人,就只有餘觀止。

  既然他都表態得如此清楚了,她還是選擇留下來,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好怨尤了。

  她看得很開,真的。

  然後大半年過去,變成堂哥們很看不開,老在碎念她,問她那個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有點表示。

  是要表示什麼?當初都說得清清楚楚了,現在再去勒索他原本就不想給的東西,未免太無恥。但她又不能跟堂哥們坦白,他們會劈死她。

  以至於後來她對余觀止感到很不好意思,每次免不了雙方碰頭,他都得挨上堂哥們幾個白眼,原本還算友善客氣的態度,到後來都沒給什麼好臉色了。

  余觀止大概心裡也有數,表現挺逆來順受,沒為自己辯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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