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閣的女子不能隨意地亂看,這是溫如玉自小便習得的禮儀。
「小姐。」別院的總管趕緊上前,不敢怠慢了這位即將入宮的大小姐。
「屬下已經為小姐做好準備了,小姐可以好好休息。」總管早前便收到了溫大人的飛鴿傳書,立即就開始準備了。
「有勞總管了。」行了一個禮,溫如玉緩緩開口:「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是,是,快,帶小姐下去休息。」總管吩咐丫鬟。
「這一路上,護衛和丫鬟伺候我頗費心,你好好安頓。」
「是。」總管領命。
不再說什麼,溫如玉隨著一旁的丫鬟,往休憩的廂房走去,照理說,一趟舟車勞頓,她應該會有疲憊,可她反而不覺得累。
到了廂房,她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
「玉兒……」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著她。
「玉兒!」這一次好像夾雜了一些不滿。
她笑開了,她竟然想念他到了這一地步,都出現幻聽了,看來她是真的累了,她緩慢地起身,往內堂走去,竟看見在珠簾後,有著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抹身影看似很熟悉、很真實,她微蹙著眉頭,眼神迷惘地看著那身影,現下好了,她竟連幻影都出現了。
自嘲地一笑,她繼續往內堂走去,卻見那抹身影越來越清晰,溫如玉悄然地抿著嘴唇,眼眶因為思念開始泛紅。
「不會的,他不會在這裡……」她不相信地搖頭,可腳步越來越焦急,一個顛簸,整個人向前倒。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她倒在了熟悉的胸膛,「啊!」
一抹清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妳太不小心了。」
「傾生……」她喃喃道。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有沒有傷到哪裡?」小心地扶起她的身體,冷峻的表情難掩心急。
「我……」
「小姐。」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小姐,妳沒事吧?」
姜傾生挑挑眉,低頭看著懷裡的嬌兒。
溫如玉趕緊撫平心中的激動,盡力鎮定地說道:「沒事,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等我醒了再說。」
「是。」
等到丫鬟的腳步聲遠去了,姜傾生看著小手緊緊抓著他前襟的女人,「玉兒。」
埋在他胸口好一會兒,溫如玉才緩緩抬頭,看著那一如既往的冷酷男子,明明是一名絕色男子,可那滿臉的冰霜卻讓人不敢隨意招惹,但奈何他們早早便已經結下不解之緣。
努力地逼自己以冷漠相對,溫如玉冷冷地說:「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以後都不要再相見了嗎?」
無視於她咄咄逼人的冷意,姜傾生不顧她僵硬的身體,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感受著那冷漠下的暖意。
「你做什麼!」溫如玉推開他,姜傾生卻又纏了上來,「放開!」
「玉兒。」輕輕一喚,便止住了她的慌亂。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是開心他的出現,但也只是一瞬間,在她明瞭自己的處境後,最後一絲愉悅快速地褪去。
「妳說呢?妳該是瞭解我的。」他動作溫柔地拂過她的頭髮,將她散落的發別在她的耳後,露出小巧雪白的耳朵,著迷地撫著她未帶任何耳飾的耳垂。
身體泛起一股酥麻感,溫如玉別過頭,拒絕他一切太過溫柔的動作。
她的拒絕讓他眼裡蒙上一層冰冷,就因為她父親,她便要進宮,連他都可以舍下。
「你不該在這裡,你快點離開,我會當做沒看見。」她冷冷地說道。
姜傾生不悅到了極點,她一向對他溫柔順從,這也是他喜歡她的一點。
他的絕色讓他看不上那些容貌貌美的女人,甚至於因為從小身子不好,他脾氣又冷又硬,拒絕任何人的好意。
而她,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姿色比不上他的女子,他竟讓她進入自己的生活,她擾亂了他的一切,卻又想走就走,他姜傾生豈是容她胡鬧的人,既然進入了他的生命了,就休想離開!
「這樣的妳,真不可愛!」他擰緊她的下巴,本就充滿冷意的臉龐,因為她的抵抗更為冷然。
「你不要再胡說了,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她咬緊牙齦,忍受著他強勁的手力。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臥病在床的男孩了,雖然體格比起一般的男人較為纖細,可是他的力氣畢竟是強而有力的。
「妳再說!」平日裡她溫婉可人,他便柔情地待她,興許是他太寵她了,所以她的倔強讓他忿恨不已,這個女人,說不見就不見,還將她的貼身丫鬟賜給了他的書僮阿九。
她這是什麼意思!以為他們身邊的人在一起,就象徵著他們在一起了嗎?
不,自那一次以後,他就決定了,這個女人便是他的!
「啊!」好疼,即使溫如玉努力忍受,可她真的是疼了。
憤怒的眼眸因為她的呼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而輕輕地放開了她,就算他再生氣,他還是無法將所有的怒意都發洩在她的身上,她是他疼了好幾年的女人,怎又忍心傷了她呢。
下巴一得到自由,溫如玉馬上掙脫他的懷抱,有些委屈,她那樣待他是不對,可他的乖戾讓她心裡更難受。
姜傾生從身後懷住她的腰,察覺她還有意掙脫,他靠近她的耳垂旁,以牙齒輕輕地磨蹭了一下。
「啊!」溫如玉摸著耳垂,臉上羞惱,他竟這樣對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
輕輕地撫了撫她的柔絲,姜傾生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一頭未經梳理的黑絲傾瀉在她的肩膀處。
許是習慣了,溫如玉自然地牽著他的手,來到躺椅上,自個兒先坐下,拉著他,讓他躺在躺椅上,小心地將他的頭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小手在腰間一陣摸索,從腰間摸出一把白玉小梳子來。
「怎麼自己不好好打理?」她半是埋怨,半是樂意,為他梳頭的工作早已是她分內之事。
姜傾生隱隱噙著一抹笑意,笑而不語,閉著眼,頭靠在嬌軀上,任她那如羊脂般的手輕輕地撫弄著他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