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我不會留在這裡讓你有機會逃走。」她想也不必想的說。
「喔!是嗎?如果我存心要溜走,我何必要救你?趁你躺在那裡像塊破布時,我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
若潔在那一點上無法抗辯。他是對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安心讓他……不,說實話,她知道他不會扔她一個人在旅館。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子,身無分文的待在這裡,那不是他的作風。她這麼緊捉著不放,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可以對他有幫助。
「你別忘了,你還需要翻譯。」
對他來說,這也不是難題。「我可以再找一個男的。」
「你不怕再次碰到一個「約翰」?」她是指另一個騙子兼小偷。
「我願意冒那種險。」
若潔沮喪極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憎恨自己生為女人,她難過的低下了頭。「我猜你一定很希望我是個男的,那我對你的幫助還會多些。」
裡奧訝異的看著她,當然若潔沒看到。可是她注意到他坐到床邊,床沿往下一陷,他的手撫著她下巴。「不,」他很溫柔的說,而她依然沒有看他。「我從來不曾希望過你是個男的。」
「你騙人。」若潔當然不信了,她馬上看他說。
「我發誓。」他的臉越來越接近她,而他的藍眼中,有某種……若潔說不出的光芒,那光芒蠱惑著她,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假如你是男的,那麼我想做的事,就是一種罪惡了。」他的臉是那麼的接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雙唇迫近的壓力。她不知道該吻上他還是逃開他,前者的慾望一直在啃著她的心窩。
那種感覺,她不知道算是痛苦或是快樂,或者兩者都有。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想問他究竟想做什麼時,他已經掉開臉,站起身。「你睡一下,一切事等明天再說。」
突如其來的撤退讓若潔措手不及,話也來不及說,他便關上房門出去了。若潔坐在床上張大了她訝然的嘴,心裡則是被愚弄的感覺。
這算什麼?調戲的新玩法嗎?
若潔生氣的扔了一個枕頭到門板上,然後將自己埋進枕頭堆中。發誓她不會再讓他玩弄自己了,絕不,不會再有下一次。
裡奧向後靠在「傑」的門外,他差一點就吻了她。
他心知自己向那股慾念屈服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柔軟粉紅的唇瓣像在招喚著他的親近,懇求他一親芳澤。直到他回到她雙眼,看見那雙眼中呈現的困惑及緊張放大的瞳眸,他知道撤退的時候到了。
她並沒有要求這一吻,一切是他自己的想像。他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她剛受虛驚,根本不知道她自己處在多危險的狀況。
一個帶著慾望的男人是危險的野獸,顯然她還不明白。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樣了。這個「小麻煩」威脅到的比他所想的要多。他能在事情結束後,擺脫這個「小麻煩」嗎?
他步下樓梯、走向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喝一杯來幫他入睡。
☆ ☆ ☆
「衛先生!衛先生!該起床了!」若潔走進他房中,屋內還瀰漫著一股酒氣。她走向窗簾的途中還差點被其中幾個酒瓶給絆倒。老天!他昨天是誤把酒當開水喝嗎?
她邊嘀咕邊拉開了落地大窗簾。陽光追不及待地灑進來,也灑在那趴睡在床上的衛裡奧身上。
床上的人呻吟了兩聲。
「吆呵!起床了,該起床了。」
「……」他確實說了些什麼,可是若潔聽不清楚,她走近他。
「衛先生,起床了。」
這回她聽到了。「等我起床,我會殺了你。」這是他的回答。
「唉!」她故意在他耳邊大大的歎一口氣。「可憐的人,想必是喝多了,宿醉。」
裡奧齜牙咧嘴的抱著頭,這個沒良心的冷血女人,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才會一時喝多?他若不去喝酒,她哪裡還能保持她可愛的笑容到今天早上!
「別說我沒有同情心,」她正巧說:「我是不希望你錯過了約會。」
「見鬼的約會,我沒有什麼的會。」
「噢?真的,我這裡有一張紙條上面說你有。」這是櫃檯轉交給他的。
這句話讓他顧不得劇烈的頭痛,他起身拿過紙條。「上面說什麼?」他看不懂這些方塊文字。
「是徐福徐買辦的邀請,他請你到他家去小聚一下。」
「是他?」
「你要去嗎?」若潔問道。
「當然。」他跳下床,然後呻吟了兩聲。
「那我幫你去叫點早餐,我會告訴櫃檯你今天要用馬車。」
「傑。」他叫住她。「我有沒有看錯什麼?你好像有點不同了。」
她回以一笑。「我?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她邊說邊朝外走。「你最好動作快一點,我們要在十一點以前到達那裡。」
裡奧淋浴後已經恢復大半的精神,這也是他終於讓大腦正常運轉,發掘出傑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他瞪著她。「你……把頭髮剪了!」
若潔摸摸發尾。「是啊。」她看一看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你最好去穿上衣服,如果你不想著涼的話。」
他現在哪有心情管著不著涼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剪去頭髮?」
「你可以等穿上衣服後再來問我,我不會跑的,我和你的早餐都在隔壁。弄好後,你自己再過來吧!」若潔輕描淡寫說著。
裡奧搞不清她究竟腦裡在想什麼,不過很明顯的,事情已無法挽救,他總不能將她的頭髮黏回去吧!他回到自己房間,換好衣服。
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剪頭髮了吧!」他走到隔壁的起居間,看她一面倒著咖啡,問道。
「這樣,別人更不會懷疑我是男人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很簡單地說。
「就為了這理由。」
「是啊!」她點頭。「難道我不可以剪我的頭髮嗎?」
「呃……」他合上嘴,是沒有人規定。「你必須承認這有點不尋常,一個女人家剪成這麼短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