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哲渠看不出生氣與否地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孕味十足的女性嬌軀,他竟不由地有了反應,現在懷孕的她圓滾滾的,一點不見玲瓏曲線,卻照樣能吸住他的目光。
「想說什麼,嗯?」他俯下身,兩眼對著她。
她呼吸一窒,忙不迭地轉過頭,不去瞧他,「沒什麼。」那種話她說不出口,他不屬於她,她也不能說類似央求的話語,「那饒老太爺呢?」
饒氏集團是饒老太爺的一生心血,饒哲渠又在這裡,那……
「他有足夠的錢頤養天年。」饒哲渠不會做得太絕,某些方面他是留了餘地的。
對於那個鐵血長輩,夏恩青也沒有什麼話說,她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好好的饒氏集團會被左氏收購,她隱約覺得一切事情都是眼前的男人安排的。
「那你的未婚妻呢?」那個有權有勢的銀行家之女。
饒哲渠凝視著她平靜的小臉,「她呀……」他故作遲疑。
夏恩青靜靜地聽著,情緒上沒有多大的變化,藏在拖鞋裡的腳趾頭倒緊張滴蜷縮起來,饒哲渠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我現在一窮二白,不可能有後續了,」他講得好窮酸,好似很捨不得。
夏恩青溫柔地對他笑了笑,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她要是真愛你,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可他不要那個女人呀!饒哲渠將這句話憋在心裡,眼前女人無所謂的神情刺痛了他的眼,她怎麼可以一點也不在意!
「唉,你說的輕鬆。」他硬扯著笑說,天知道他多想揍她可愛的小屁屁一頓,她就這麼巴不得把他給推出去嗎?
夏恩青沉思了一會兒,「其實……」
「嗯?」
「你等等……」
有些事情他既然知道了,那夏恩青也就不瞞著他了,她走到臥室,過了一會兒回來時手上拿著一份文件,遞給了饒哲渠。
在饒哲渠翻看文件的時候,她說:「我跟你離婚的時候,饒老太爺給了我房產,我想這些應該構擬東山再起了吧?」
饒哲渠的下巴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夏恩青沒瞧見,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本來是不打算動的,既然你有需要,你就拿去用好了。」
她的語氣很平淡,淡的如白開水似的,沒有山泉的甘甜,真的只是水而已。
「東山再起之後呢?」男人呢低著頭看著文件。
夏恩青沒有聽出男人聲音中的低沉,怕引起他的反感,她故作市儈地說:「當然要記得分紅給我了。」
「再然後呢?」
怎麼這麼多然後!夏恩青看著他抬起頭,他的眼睛像是著火般,看得她一片驚心,「我……」
他陰冷地說:「東山再起之後,我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生子,你說好不好?」他忘記了孕婦不能受驚嚇,全身的怒火都要蔓延到她的身上了。
輕喘一聲,夏恩青傻傻地點頭,「好、好啊。」這才是他真正的人生軌道。
「啪」的一聲,文件被饒哲渠狠狠地投擲在地上,他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這個沒有一點自覺性的女人!
他搞垮饒氏集團是為了什麼?他一個天之驕子為什麼要來這個窮山僻壤的小鎮?他犯賤地在這裡侍候一個孕婦是為什麼?
她,一切都是因為她,結果,她可以再假裝心胸寬闊一點沒關係!
「你怎麼了?哲渠……」她一臉怕怕地看著他,從他來到這裡起,他就一直是溫溫柔柔,從未展露出怒意,她,已經習慣了溫柔的他了。
她怎麼了?他能怎麼了!饒哲渠磨著牙,眼神鋒利如刀,似乎正在揣摩著應當從哪個部位開始撕裂她。
她全身戰慄不止,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好意怎麼觸怒到他了?貝齒輕壓住下唇,就怕不小心就大叫出來。
「夏、恩、青!」他死死地瞪著她,「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永遠不要出現在你面前?」
永遠?他這個詞使夏恩青不由地揪心一痛,她怎麼捨得讓他離開,她希望他能永永遠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可她不能這麼自私。他本該是鳳凰,卻委身在這裡當麻雀,就如饒老太爺所說,她真的只會拖累他!
夏恩青輕眨著眼睛,試著把眼淚眨干,她口是心非地點點頭,不許自己遲疑,「對!」
為什麼這個道理過了這麼久,她才懂呢?如果她早一些懂得龍配龍鳳配鳳的道理,那麼此刻他們都不會迷失自己的道路。
他已經迷失過一次了,這一次他不應該再迷路了。
憤怒到了極點的男人突然如火山遇到冰山,忽然冷了下來,陰森森地點點頭,「夏恩青,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確實是沒心沒肺,夏恩青欲哭無淚,「哲渠,你……」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呢?她只是想要好好地勸他回去而已,怎麼到了嘴邊就變成趕人了?
「我……」夏恩青嘴裡的台詞繞來繞去,卻吐不出任何話語,越想解釋越是反效果。
「要我走?」饒哲渠冷笑一聲,「好,我一定會走,不用你催!」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夏恩青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走吧走吧,他不要再跟她廝混在一起了,跟她在一起的他不是那個饒哲渠呀,他應該做回原來的饒哲渠才對。
饒哲渠離開的步伐一頓,他差點被她給氣瘋了,一個回眸,看見了她欣慰的笑容……媽的!她開心個什麼勁!
夏恩青緩慢地移動著腳步,想目送他離開,他卻反常地不走了,一雙眼睛凶狠地瞪著她,她無助地站在那兒。
大掌伸了過來,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夏恩青,你越要我走,我偏不走!」憑什麼他要順這個女人的意,他又不是狗,這麼聽話幹什麼?
夏恩青瞠目結舌地看著男人憤怒的火花,在她的眼前猛烈地燃燒。
饒哲渠最後沒有走,他的怒火迸發之後,也成了熔漿,但冷意卻沒有散去,一直環繞在夏恩青的周圍。
「牛奶!」陰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瓶溫熱的牛奶轉而塞進了她的手心裡,適中的溫度剛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