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的漫畫書……會自卑。
「有什麼不好?一樣都是書,你自己挑幾層去放。」
他把裝書的紙箱搬到書房,她乖乖跟上。
看他彎腰要拿書,幾本幾本擺上架,她連忙出聲:「我自己再整理就好……」紙箱裡有很多糟糕書,她不敢被他看到。
這麼一點點羞恥心,她有的。
呀呀呀……那本封面好火辣,主角腿開開,她趕快搶回來,自己擺。
他手裡那本書名「不要不要我不要」,上頭標了紅圈圈「十八禁」,她完全不給他機會瞄,咻地抽走。
這類的書太多,多到她不知該捂封面、捂書名,還是捂他的雙眼!
「我自己來——」她二度重申,護住紙箱口,不給他碰。
田圻炎也不堅持,收起櫃上一些藝品擺飾。
「這幾層夠放嗎?有些書我很久沒看了,我再把它搬走。」
他讓出了書架一半以上的空間。
突然好想給他加個五……不,是十分!
接著,他又到儲藏室,把她的衣服搬到更衣間,裡頭整掛的西裝和襯衫推向左邊,騰出位置放她的衣物。
單調的灰黑白色系,突然加入鮮嫩色彩……七彩繽紛的各式T恤、像艷陽高照,無雲清澄的天藍色長裙、棉花糖般輕甜的粉紅色短褲……豐富了衣櫃的視覺。
一如他與她,不搭軋的顏色,擺在一塊兒,卻沒有想像中突兀。
「房子很大,你缺什麼就買,屋裡所有東西,你有權搬動,不要把自己當外人。」
他眼神中有淡淡的責備,看見她戰戰兢兢,私人物品全往儲藏室送,他並不是很開心。
傅冠雅看出他的怒意,乖乖不敢頂嘴,只能點頭。
「你這幾天,三餐全吃零食?」他又問。
她連忙搖手,飛快否認:「沒有沒有,我有吃飯,我媽媽給我很多菜,你去冰箱檢查……」
偶爾兩三頓吃太多零食,導致正餐吃不下,這些當然不能坦白。
他幹嘛像個老爸管東管西的?她爸都沒這麼凶過。
為證實她所言真假,田圻炎檢視了冰箱。
確實有飯有菜,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塞了個八分滿,其中不乏營養成分低、熱量頗高的垃圾食物。
他睨她一眼,她嘿嘿陪笑,諂媚點,準沒錯。
「你有要吃嗎?我幫你熱一下,蘿蔔排骨湯是我昨天煮的……」用娘親敲她頭的「凶器」,煮成一大鍋。
「飛機上吃過了。」
「哦。」她點頭,想了想,險些忘記客套一下,給一個認真工作養家的男人,誠心誠意的感恩,只差沒彎腰鞠躬:「出差辛苦你了。」
他盯著她瞧,沒有應聲,視線落在她臉上,定住,遲遲不挪開,害她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從他眼神中,又沒讀出怒意,她猜不透他望向她時,心裡在想啥。
他突然動手,幫她把翹高的亂髮撥好,她一時本能反應,嚇得肩一抖。等到發現他意圖很單純,倒是自己緊張過度,有些汗顏,低聲說了謝謝。
原來他是在看我的魅發呀,我太多心了,誤會他衝動了例。傅冠雅暗暗數落自己。
「我自己來,睡得有點亂……」她想藉由笑聲化解尷尬,匆匆伸手梳抓頭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很不可取。
可是,撫順髮絲的長指,非但沒撤走,還越探越深入,溜進她濃密軟絲間,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耳殼,慢慢動著、廝磨著……
她心中警鈴聲,嗡然大作。
他像只獵豹,鎖定獵物,在草叢中蓄勢待發,彷彿她有轉身逃跑的企圖,他就會咧開嘴,撲殺過來……
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沉穩吸呼,如是說道。
冷靜!
千萬不要刺激他!
什麼眨眼什麼舔嘴唇什麼伸舌頭什麼嬌喘等等反應,都不可以有!
「坐、坐飛機很累吧?你去洗個澡,洗完早點睡,我去整理我的書……」
傅冠雅考慮要不要在語尾,補上一句「阿彌陀佛」,來消除他的雜念,熄滅他眼裡……驟升的火熱。
說完,還得保持四平八穩,離開他的視線時,臀不能扭、腰不能搖,最好像個死板板的機器人,讓他倒盡胃口……
腰後那隻大手掌,緊緊貼著,沒有放行的打算,嗚……
「你洗過了嗎?」
他聲音很低、很輕,混著熾燙熱息,拂向鬢邊,她不由得哆嗦。
「……洗過了。」她臉上的僵硬,擺明了不是那麼一回事。
連說謊都不會。
而說謊孩子的下場,是被拖進浴室,這男人意圖明顯,要和她來場鴛鴦戲水!保守如她,這跟被推上斷頭台,是同等級的驚恐大事!
傅雅冠!你幹嘛挖坑活埋自己?!
提醒他去洗澡?!你不會提醒他去抄大悲咒嗎?!
鳴,我不知道男人的慾火,這麼容易點燃呀呀呀——
他的襯衫扣子全解,技術俐落,一手囚著她,一手還能脫衣服。
脫完他,換剝她的。
他完全沒有使用蠻力,只是糾纏著她,彷彿她身上帶磁力,吸附著他的雙手,四處游移探索。
帶有鬍髭的下顎,摩挲她的頰頸,又刺又癢的感覺,她躲也不是,笑又不對,難以招架。
浴室中的鏡子,映照出兩人身影,像麻花卷一樣糾纏著。
她清楚看見他的一舉一動,他在調情、在求愛。
不是用綿綿情話,而是鏡裡的眼神,雖然充滿笑意,又不單純只是笑,還有更多……因捕獲美味獵物,準備大快朵頤前的亢奮。
她更由鏡子裡,看到自己滿臉通紅,一整個鮮美可口。
「關、關燈……」
太明白他想要做什麼,傅冠雅只能沿用老招,至少挽回一丁點的掌控權,上一回,這招有見效,希望這次也……
在她頸側啄吮的唇,暫時停頓,淺淺呼吸的氣息,燙著她的細膚。
「浴室或房間。」田圻炎輕呵著熱氣,手上動作持續,解開她的褲頭拉鏈。「什、什麼?」
「浴室或房間,你只能選一個地方關燈。」
再度吮來的力道加重,咬紅軟嫩頸子,低吐最後兩字時,她脖子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