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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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呃,她只跟他的身體……比較熟。

  早上見面的第一句話,她還沒想到該說什麼,為免尷尬,裝睡最實際。

  他的手機響了,她聽見好聽的沉嗓,淡淡應聲。

  「我要去公司,十分鐘後,門口等我。」他說。

  婚後隔天要去公司?她可以想像手機另一端的司機先生,無比驚訝的問。

  「嗯。」

  沒有打算要放個婚假嗎?她又模擬司機先生說著。

  「我沒有閒暇時間。」他對著手機說完,結束通話,繼續扣襯衫扣子。

  真是個大忙人。

  約會沒時間,拍婚紗很趕,就連結婚,大概也是死命排出的一日空檔吧?

  難怪,昨天下午順便拎她去戶政事務所登記,成為彼此身份證上的配偶,名副其實。

  他去公司也好,她就不用擔心要和他面對面。

  沒有婚假更好,和陌生人去旅遊,她也不喜歡。

  去吧去吧!快出門去吧!

  她想起床洗澡穿衣服……而且,不敢亂動的身體,維持同一姿勢太久,有些僵硬,他再不出門,她就破功了啦。

  田圻炎的眼,掃向床上那坨隆起。

  要分辨她真睡假睡,不是件困難的事,縫隙間,烏亮的渾圓大眼,不正偷偷貓來嗎?

  他能理解她的行徑——姑且稱之為「害羞」,她大概還沒準備好,該用哪種表情,面對他這位「丈夫」。

  所有步調確實太快了,不急著逼她,慢慢讓她適應吧。

  他很期待,某月某日,她是躺在他懷裡醒來,給他一個微笑,或是甜吻。

  田圻炎寫了張紙條,壓在鬧鐘底下,如她所願,離開房間。

  大門聲,開了又關,默數三十秒後,傅冠雅一古腦從床上坐起,猛槌她可憐兮兮的背脊。

  「痛痛痛痛痛……」酸軟到一種疼痛的境界呀……

  睡姿不良是原因之一。

  維持同一個姿勢長達數小時,是原因之二。

  而原因之三,就是他縱慾太過度了!

  糾纏了她大半夜,把她拗過來、又折過去,挑戰種種人體極限……沒想到還能準時上班,他是鐵打的嗎?!

  褪打完每處酸痛,傅雅冠吁口氣,不經意間,貓見床几上的便條紙。

  還以為他留了哪類的甜言蜜語,她抓近一看……

  我下午飛日本出差七天。

  紙條翻過去,空白,再翻回來,還是同一行字。

  沒甜沒蜜,彷彿上司交代下屬行程。

  光讀著字,都能想像他說話的聲音、表情,嚴謹肅穆,沒有抑揚頓挫。

  「他要是寫著『寶貝,晚上我會回來吃飯』之類的,我才比較驚嚇吧……」她嘀嘀咕咕。

  田圻炎看起來是個極務實的男人,與溫柔體貼絕緣。

  「出差七天耶……真是——太好了!」

  傅冠雅露出笑容,雖然渾身酸疼得讓她忍不住齜牙咧嘴,仍舊無損喜悅的好心情。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七天的特赦期哪,嘻嘻!

  她扶著腰呻吟,滾下大床,舉步維艱的朝浴室挪移,扭開蓮蓬頭,將自己刷洗鏡中,看見身上到處青青紫紫,她忍不住用指腹搓揉它們。

  這男人,把她當成肉在啃嗎?

  「顏色看起來嚇人,一點都不痛嘛……」真正疼痛的地方,不在手呀腳呀脖子的,而是……

  傅冠雅一臉辣紅,猛朝雙頰潑冷水,降低沖腦的熱度,遏止紅潮擴散、蔓延。腦袋熱呼呼的,思考能力都被燒焦了,乾脆放滿一大缸水,整個人直接沉進去,滅起火來快一點。

  泡完澡,傅冠雅爬回床上,舒舒服服睡了場回籠覺。

  不知是不是認床,她翻來覆去,睡得半沉半醒間,夢到田圻炎回家,說是要整理出差行李,卻朝床上逼近,把她困在身下,開始對她又親又摸,一如昨夜,在黑暗中,發生的那些……

  她雙眼瞠圓,驚醒,才發現是夢。

  眼前哪有他的蹤影?只有天花板和她對視。

  可是唇瓣熱熱的,又好像真的被吻過一遍……

  她也不是怕他啦,純粹心理作用,對於如何與他相處感到惶恐,才會這麼不安穩吧?

  瞄一眼時鐘,已經下午一點,難怪覺得餓……

  反正冰箱沒存貨,不如回娘家搭伙吧。

  她真正的心思是……

  「暫時離開這裡,我才能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不會滿腦子胡思亂想,最好直接在娘家住六天,趕在他回國前一天,回家坐鎮就好。」

  如意算盤撥得很響,可惜……

  「不、可、以。」

  娘親大人毫不留情斬斷她的希冀。

  在傅冠雅喜孜孜回家,盛起滿滿一大碗滷肉飯,擺上金黃鹵蛋,準備窩進她慣坐的單人沙發裡,大快朵頤之時,撒嬌提出「暫住」的央求,馬上遭打槍。

  「剛結婚就回娘家住,你不怕被渲染成婚姻出問題嗎?」

  娘親大人的理由,很古板。

  「有什麼關係……他七天後才回來……我一個人住那裡,很空曠耶……」在母親面前,她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邊扒飯、邊噘嘴,還一邊看電視。

  「萬一他打電話回家,想和你說說話、聊些甜言蜜語,找不到你呢?」

  她一嘴滷肉飯,差點噴出來。

  傅冠雅的表情,像聽見多難以置信的神話,一副愣呆樣,憨憨重複:「他打電話回來?」

  無法想像——內心深處馬上響起反駁。

  田圻炎抓著電話,和人情話綿綿,或是打屁閒聊的場景,完全無法想像!

  噓寒問暖,絕對不是他的專長。

  「……應該不會啦。」傅冠雅直覺搖頭。

  「怎麼不會?結婚隔天,因事業忙碌,必須拋下新婚妻子,他多少對你感到抱歉,到了日本,還不打電話回來示示好?」

  娘親大人就人性觀點,進行推論。

  可惜,娘親大人不夠認識田圻炎,拿正常人的想法套用在他身上,無法成立。再怎麼說,她踉田圻炎比較熟「一點點」,她覺得,嗯,他不會。

  傅冠雅忙著大口吃飯,不頂嘴,只胡亂點頭,假裝認同。

  娘親大人幫她盛來一碗濃湯,沒忘了關心一下女兒的新婚生活。

  「雅雅,他對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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