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面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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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倒是很多人來這裡憑弔,除了是對遲先生表態外,也是來這裡聯絡感情。畢竟國老以前健康時最重視的就是這裡,這就叫精神長存吧……」

  她有些訝異地看了青銅像上的日期,只是滿腦子還繚繞昨日東風般的竹簫聲。「既然國爺早不在人世,那遲先生為什麼還要繼續搶奪國爺地頭?」

  斐悅見怪不怪。「他上禮拜還下令要侵略如火,不只是三蓮會。他大概想將國爺底下所有機構毫不留情地翻過來曝在陽光底下,所以這禮拜不少人想來我這套關係。」他聳聳肩。「福氣,你有沒有想過,遲先生「以前」可能是因為想報仇?」

  她皺起眉,想了想,沒注意他的語病。「不,沒可能。」

  「說來沒人信,我從沒恨過他,甚至常想,長壽……他該活長久一點,活個百歲千歲的。」

  遲暮春昨日這麼說時,凝著遠處幽幽,帶著點懶洋洋的淡然,卻不是說謊。

  仔細想想,遲暮春從未對她說過謊。

  她又思考了一下,才明白原來遲暮春昨日的那席話,只有對她說過,他是把她當成很重視很親密的人,才願意告訴她的。一想到此,她又更心疼他了。

  「什麼沒可能?」斐悅疑惑道。

  「不,沒什麼。」

  他聳聳肩,接著說:「以前原因是什麼我不清楚。不過現在,我想他可能是因為你。」

  「我?」她眨眨眼。

  他也眨眨眼。「嘖嘖,我還當你跟他熟,腦子明白。想想上個禮拜你們遇三蓮會夜襲的事,就是這件事後,遲先生才開始下令對任何有威脅的人不留情面。唉,其實遇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他一直以來都處之淡然,就像被下毒的那次。妖怪嘛,韌性總是強了一點。」他看看表,也差不多該忙了。「喏,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清楚的?」

  「我……」她先是被斐悅念得有點窘,再想起遲暮春下黑白棋發火的那次,指甲有些緊地嵌入掌心了。「一清二楚。謝謝。」

  「哇!怎這麼客氣有禮了!那我打蛇上棍吧,這份資料幫我拿給遲先生。」用人用到底。「你也可以翻翻看呀,你不是愛嚼舌根的人,又跟遲先生親密,值得信賴。」

  什麼親密不親密啊!她瞪了他一眼,咳了幾下嗓子,翻開資料來,原來是三蓮會人的資訊,照片、姓名鉅細靡潰——她看得心底有些涼了。

  「遲先生要這些資料做什麼?」

  斐悅搖搖頭,「我差人送你回去吧,最近治安有點差。下次別再自己一人偷跑來,我對遲先生難交代。」

  幾名黑衣人護送她離開育幼院,越過大門時,她恰巧與帶了幾束花圈的人擦身而過。她又走幾步,若有所思地回過頭,那些人其中之一也回過頭。

  啊!她有印象了。

  是三蓮會的人,她手頭上的資料有照片。

  也是前些日子,來到遲邸,在小暗房中矮個子的那一位,姓趙,叫趙強。

  他們也是來這裡憑弔國爺的嗎?抑或是來表態友善的?畢竟這裡算是遲暮春的地頭……

  正當思量,對方朝她走來了,有些急迫地問。

  「李小姐,我們能談一談嗎?」

  第9章(1)

  遲暮春揉捏腕處,感覺今日的庭院異常安靜,西北角的風涼颼颼灌入。

  當他聽見側門推開的躡足輕步,他袖口一拂,輕挪木質磨地一點刺耳,原本倚臥的軟椅已經空蕩了。

  李福氣沿著小巷順著屋簷陰影,樹葉沙沙,聽見颼地一聲劃破一排綠意盎然。她感覺頸後涼颼,好似一股甘草香沁鼻,她皺皺眉,轉入宅邸時愣了一下,對面的眸子如晴空朗朗。

  她愣了愣,沒料到一轉進門就遇見他,如被抓到做壞事的小孩,滿臉燒紅,正要開口,嘴裡已多了顆甘草丸子。

  她喜孜孜的愜意在嘴角蔓延。

  「左側門樹叢修剪危險,從另一邊。」口氣像是放下心中懸宕已久的大石。他對一旁來人淡道:「茶。李小姐今日喝茉莉香片。」

  「我今天不渴。」她還是不習慣指使人。

  「李小姐?若不合您的口味,我們能換。」來人倒是熱切地說。

  她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我去泡就好——」

  「那就茉莉香片。」遲暮春打斷。

  瞪他一眼。今日他怎麼忽地霸道?見他指間捏拿的甘草小丸,她最後自首。「我沒亂跑,是去育幼院。」

  「嗯。」他捻去落在她肩上的綠葉。

  「是去自家的慈善之家。」不太習慣他好看的眉頭聚攏,她遂說明白。「我看到國爺的樣子了,一尊很逼真的銅像,旁邊擺了很多鮮花水果。大黑,你今年還沒去過育幼院吧?明天我們一起去吧?大黑?」

  見他沒反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發愣呢……她撇撇嘴,好吧,她再自首。「我是去見了斐悅,我不想老勾起你不愉快的過去,所以去問他一些事了。」

  遲暮春的表情有些淡漠,不像生氣該有的模樣。

  「大黑!你別一生氣就裝作沒聽見!」

  「你見過三蓮會的人了?」他不答反問。

  消息傳得好快呀,她縮了一下頸子。「是,遇到了。」

  「這陣子,應該會有挺多人想見你。」靛藍色眼珠沉了沉。「我會多差人注意你的安危。」

  「你別怪斐悅,他有替我支開人,但是我要求跟他們談的。大黑,今天三蓮會的趙強告訴我,不是組織裡所有人都要鬧事,而會裡最近分成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他說會再跟組織裡的人談一談,希望你能緩一緩,別對他們經濟制裁、別對他們施以官政威壓,別……」

  「看起來不像,未必就不是。」他抬起眼,嘴角有些寵溺的笑。「斐悅托你給我的資料呢?」

  她低下臉。「我留在那了,我們……我們明天再去拿吧。」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一旁隨即有人遞上一黑冊子。

  她睜大眼,盯著那本方才本該是她拿回來的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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