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君冷然拍去他的手,「大庭廣眾之下,請注意你自己的舉止!」
舞莫愁哈哈大笑,「我們都銬在一起,想避嫌也太遲了,妳想別人會如何猜測我們的關係呢?」說罷,還大動作地抬起手,銀煉碰撞聲響引來廳裡眾多人的注目眼光。
天鳳君挑挑眉,平靜開口,「外人應該是可憐這女子,唾棄那男人限制女子的行動自由,強留她在身邊,要不就是同情那男人無能,竟被個女子給鎖住不能動彈,不管是什麼,我想佔上風的人都不會是你。」
身後的兩名婢女聽了公主的話都掩嘴偷笑,公主這招正好報了她們在馬車裡被顛得頭昏腦脹的仇。
舞莫愁卻邪氣地貼近她耳旁,「不,我卻覺得別人會認為我們是愛侶,因此以銀銬互系,相伴一生,永不分離!」
「真難想像花名滿天下的掠情公子竟會說出如此的話,把銀銬當成了月老的紅線,一定有許多你的紅粉知己想抓住你這匹情場野馬吧,我應該教她們這招才是!」天鳳君嗤笑嘲弄他的蠢話。
「太晚了,我已經被人給套牢了,世上也只有這副銀銬的主人才能抓得住我!」舞莫愁對上她的眼,柔聲訴說。
天鳳君斜睨著他,「你的甜言蜜語和故作的溫柔對我沒用,我不是曾為你著迷的女人,勸你別費心引誘我。」
「小東西,你說錯了,我從沒想過要勾引妳,不過既然妳提出了邀請,我可以考慮接受,好讓妳明白我這掠情公子有何能耐得以花名滿天下。」舞莫愁順著她的話說。
「哼!」天鳳君表情不屑,自顧自地端起茶來喝。
本來舞莫愁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哪想到這小東西的反應會這麼傷人,一直不曾正視過的想法此刻正在心裡成形,也許自己應該更加積極了!
這對男女各有心思,閒聊就此打住,直到田庸帶消息回來。
「整個蓮鄉里的客棧都客滿了?」聽完報告,天鳳君不禁沉下臉。
「回公主,屬下一一詢問過每家客棧的掌櫃,但都得到同樣的回答,全部沒有空房。屬下辦事不力,請公主降罪。」田庸低頭慚愧回答。
這種事怪下屬也沒用,眼前最重要的是解決住宿的問題,想起和舞莫愁的賭約,沒想到一切都被他說中了,但是他真有法子嗎?天鳳君轉頭看向他。
「要交給我辦了嗎?」舞莫愁笑問。
「若解決之法是因為你在此地保留有客房,那我們的打賭就不能算!」天鳳君反應快地先聲明。
「哈!小東西,妳真機靈,不錯我在蓮鄉是有保留了房間,不過那不是客房,而是我的住所,說是我的房子也行。」舞莫愁宣佈。
「你是蓮鄉人?」她太粗心了,怎沒注意到這點呢。
舞莫愁卻搖頭,「我不是蓮鄉人,不過因為我喜歡這裡,所以在此地有置產,妳不是覺得余掌櫃對我過分客氣嗎?因為我不只是如意樓的貴客,也算是這兒的老闆之一,如意樓裡有座蓮苑便是我的產業。」
「這種事你該先說的,這次賭約不能算!」天鳳君抗議。
舞莫愁一臉得意,「願賭服輸,小東西,妳不會輸不起吧!而且有我這個熟悉的人帶領,肯定會讓妳在蓮鄉玩得更加開心的!」
天鳳君縱然氣悶不甘,卻也不得下認栽,屈於形勢住進了蓮苑,反主為客,成為舞莫愁的座上賓。
她會記取這次教訓的,在另一個重要賭局裡不能再大意,她非贏不可!
蓮苑不大,緊臨著如意樓,彷若如意樓的一部分,卻自成一個格局,傍水而築讓人在蓮苑裡就能欣賞外面美麗的蓮花用。苑裡有著小橋流水、蓮池假山,環境優美,廳堂客房也都設計不俗,位於閣樓最上層的主人房佈置尤其特別,典雅的沉杳木家俱,穿落其間的古董擺設,壁上還掛著名家所繪的蓮花圖,擺設巧致又兼顧舒適,一點也不輸皇宮內室的裝潢。
「小東西,覺得如何?」見天鳳君眼睛不住地打量著房間擺設,舞莫愁得意地開口。
「沒想到偷兒的品味能如此風雅脫俗,你是找對設計師父了。」天鳳君老實回答。
舞莫愁卻哈哈大笑顯得很開心,「小東西,謝謝妳對我設計能力的讚美,總算我有樣長處能得到妳的肯定了!」
「這是你設計的?」天鳳君驚訝。
「閒來無聊時,這是個打發時間好方法呢!」舞莫愁笑說。
「可惜在這房裡無法欣賞蓮花田的美麗,只能以牆上蓮花畫聊備一格了!」天鳳君找出了缺點。
舞莫愁卻神秘一笑,攬著天鳳君來到一面折門前,打開門鎖一推,折門便往兩旁滑開,門後是個露台,外面則為一望無際的蓮花海。
「哇!」這個意外的驚喜讓天鳳君脫口喊出,連忙踏上露台扶著欄杆,看著這片醉人的美景。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天上滿佈絢爛霞光,水面上的蓮花也被夕陽照得有如鍍了層五彩光芒般,燦爛奪目,美得讓她看傻了眼!
「好美啊!」小小聲輕呼,生怕會驚擾到眼前絕美的景致,一雙強健手臂從背後擁住了她,臉湊前貼近柔嫩粉頰輕喃。
「小東西,妳也好美!」
兩人就如此看似恩愛,卻心思各異地親密膩在一起看夕陽。
過了好一會兒,當天鳳君從美景中回神後才發現這情形,忙推開他斥責:「你怎又無禮踰矩了!」
舞莫愁漾出了俊逸的笑容,「如斯美景若是一人獨賞,那是多無趣的事啊,我不會這般冷落我的知己!」
「收起你的習慣,別當我是一般女人,我也不是你的紅粉知己,不用你的多事陪伴。」天鳳君沉著一張臉響應。
「誰說知己一定是女人,我從沒將妳當成普通女子,我也不曾帶任何女子來過蓮苑,更別說陪她們看夕陽了。小東西妳是唯一的一個!」舞莫愁解釋。
他的話令她的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喜悅,強壓下嘴角欲泛起的弧度,高傲地一甩長髮,說了聲,「不希罕!」便要走回房間,卻忘了腕上的銀銬,猛地一扯又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