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牡丹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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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一抽,他呵笑道:「丹,補品喝多了有何後果你很清楚,首當其衝是我身邊的人,你要獻身我不反對,少爺正缺個暖床人……」

  夏牡丹臉色一變,微帶懊惱地撥開他欲取盅的手,把手邊的補品全倒入窗台下的花盆,無一滴殘留。

  而上官流雲則是得意地放聲大笑,樂見她挫敗惱怒的艷容。

  第3章(1)

  「璞嘶,璞嘶……這裡,這裡啦!看這邊,我在這兒……」

  細細碎碎的聲響不斷由牆的另一側發出,斷斷續續又不死心,像是擾人的蟲嗚聲,可以一整夜嗚叫,不累不歇。

  從牆邊走過的牡丹微頓足,稍做停留,隨即不在意地走開。有個老是對她動手動腳的主子已經夠煩心的了,這時候的她不想再節外生枝,為自個增添無謂的困擾。

  可是才走了不過三步的距離,夏牡丹的後腦勻便傳來一陣疼痛感,她吃痛地撫著頭,看見一顆栗子掉在腳邊。

  沒想到那怪異的聲音又響起,而且近在耳邊,她沒好氣地撫著痛處,走向發出聲響的角落。

  「牡丹姊姊,是我啦,我是惜春,你可不要說你忘了我是誰,人家是你最好最好的好姊妹。」惜春的聲音自牆的另一頭傳來。

  她杏眸一橫。「剛才是你丟我的?」

  性子魯直的小婢女惜春傻乎乎的點頭。「是呀!我一直喊你都沒聽見,所以順手用手邊的零嘴一扔,你果然回頭了。」太好了,看見姊姊平安無事,她總算放心了。

  紅磚砌成的石牆上,有八角萎形石窗,一張圓潤有肉的大臉貼著石窗,擠壓出好幾道肉柱,芝麻綠豆眼配上方口大嘴,像極了某種福獸。

  夏牡丹本來有些惱她出手太重,正想出言教訓,但是看她逗趣又討喜的模樣,忍不住撲味一笑,實在無法對她生氣。

  「叫我幹什麼,你沒有活要干了嗎?要是秦嬤嬤瞧見你偷懶不做事,她又要抽你板子、罰你在冷硬石板上跪三個時辰了。」那老女人仗著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鬢,只要她們一出錯,不是打,便是罵,從不把小婢當人看。

  夏牡丹以前也在秦蟾嫉手中吃過虧,那個賊婆娘自恃是老蟾嫉,在府中的做事資歷夠久又有大夫人這強力靠山,因此對入府晚的僕從很不客氣,一天到晚挑剔這、挑剔那的叨嘮不休,甚至將看不順眼的小丫頭抽打成殘。

  這事沒人敢往上報,生怕得罪嬤嬤,大夥兒三緘其口,只能自求多福。

  「秦嬤嬤昨兒個摔傷腿,正躺在床上咖咖呀呀的慘叫,沒法追得我滿地跑。」

  她說得頗為開心,少了個壞心嬤嬤在後頭鞭策,她走起路來的腳步都特別輕快。

  「難怪你有恃無恐,大起膽子開小差,原來是山中無老虎,你們這群猴子就野了。」她還當她真長了膽,竟敢背著火眼金睛的秦披披私下來探望自己。

  惜春憨然的傻笑。「牡丹姊姊,聽說你被二少爺收入房了,真的嗎?姊妹們都好羨慕你的好運氣。」

  「什麼收入房,是誰亂嚼舌根、造謠生事,我是服侍二少爺起居的小婢,你叫他們別亂說話,我還要清白做人。」這些見不得別人好的騷蹄子,自個兒得不到二少的另眼相待便眼紅,編派他人的不堪。

  惜春不解地搔著頭。「跟著二少爺不好嗎?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主子,而且笑嘻嘻地好脾氣,從沒見他端起少爺架子高聲怒罵下人。」

  在不懂算計的惜春心中,笑臉迎人的上官流雲為人親切,不會因下人做錯事就加以責罰,反而笑笑地說下次別再犯就好,性情好得像天神一般。

  可是她看不出他笑眼中的疏離,刻意和人保持不冷不熱的互動,只覺得他是好相處的大好人,是她心目中唯一景仰不已的二少爺。

  「每天生張熟魏的好什麼好,像個執壺賣笑的歌妓,二少爺除了皮相能見人外,毫無鴻鵲之志,根本一無是處。」等同於混吃等死的廢物,她在心裡腹詐。

  生張熟魏?

  執壺賣笑的歌妓?!

  屋簷轉角處,有對相談甚歡的好友正連袂走出迴廊,女子不屑的輕嗤聲引起兩人的注意,不約而同的頓足,目光饒富興味。

  其中一人便是俊目輕揚的上官流雲,他潔白如玉的俊雅面龐流露出一絲訝異,但隨即擰眉,意味深長的瞳眸緊盯看那道不遺餘力抹黑他的身影。

  上官流雲的身側是飛龍城的刀客,亦是鹽商之一的龍一飛,此刻他微揚的嘴角似在看笑話,不時,擠眉弄眼地無聲重複女子的輕蔑言詞,取笑上官流雲的人格敗壞到淪為人人都可押玩的小辟。

  「牡丹姊姊,你好像對二少爺很不滿似的,他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嗎?雖然二少爺是惹女人傷心的負心漢,不過他長得俊嘛!有數不盡的桃花債也無可厚非,你別往心裡擱,好好地跟他過日子。」惜春單純地想著,牡丹姊姊肯定是吃昧了,二少爺的俊美有哪個姑娘不動心。

  聽到沒,你是惹女人傷心的負心漢,再這麼造孽下去,小心不得善終。龍一飛咧嘴啞笑,用傳音入密和他聊天,並以眼神調侃容貌出眾的上官流雲。

  我是風流而非下流,發乎情,止乎禮,還沒真正傷過誰的心,你少在一旁起哄,那些女人的投懷送抱都是出自心甘情願,我可沒勉強過她們。上官流雲抽動鼻子辯解,他的「人見人愛」情非得已。

  「不是不滿,而是他太招搖了,存心讓人瞧見他的不學無術,不成器的徒增人話柄……」噢!等等,存心讓人瞧見他的不學無術?盈盈水眸驟地閃過一抹異光。

  多了數十年的見識,夏牡丹心頭生了疑問,她所認定的上官二少真是心無鴻鵲大志的執挎子弟嗎?當年離開上官家的他,究竟在哪兒落了腳,又做何維生,為何始終只聞傳言未見證實。

  撇開這些不說,能整日周遊眾女之間卻未起隙嫌,足見他有一定過人的手腕,不與人交惡又兼具足夠的智能,可見他本身的才能亦不弱,不可能全無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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