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得到的答案只有無解。
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恐怕迷糊如海珍珠,也不懂得自己的心情。
第6章(1)
帳冊,他該怎麼把吳得興口中的帳冊弄到手呢?
李英豪在房間踱步,腦中想的全是如何才能拿到吳得興污的證據,吳得興一夥兒已經知道朝廷派了欽差南下,這會兒想必正在打聽欽差的身份,他得趁他的身份還沒曝光之前,想辦法拿到帳冊。
「大人。」
他正煩惱該怎麼拿帳冊,黃宗世剛好挑這個時候回來,幫了他一個大忙。
「你回來得正好,我已經發現吳得興貪污的證據了。」他說。
「這麼快?」黃宗世愣住。
李英豪於是將他那天晚上在吳府看到和聽到的一切,都說給黃宗世知曉,當然省略了海珍珠那段沒提,因為他知道黃宗世嫉惡如仇,萬一被他知道海珍珠就是月光,免不了要上演逮捕壞人歸案這類戲碼,他一點兒都不想觀看。
「原來如此。」沒想到他出外不過幾日,李大人就探聽這麼有利的情報,實在厲害。
「我推斷這帳冊一定藏在吳府裡面。」李英豪沉吟。「只是吳府這麼大,會把帳冊藏在什麼地方?」
「我曾聽人說過,吳得興有座小金庫,帳冊也許就藏在裡頭。」黃宗世的運氣或許沒有李英豪好,但他夠勤勞,該打聽的重點一樣沒落下。
「我知道吳得興的庫房在什麼地方。」李英豪皺眉。「不過,他真的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擺在那裡嗎?我很懷疑。」
吳得興的庫房雖說派了重兵看守,但位置太過於明顯,放些普通的古董字畫可以,真正珍貴的東西擺在那兒,擺明就是要讓人偷,他不可能會把金庫放在庫房裡面。
「下官也不認為吳得興會把金庫放在庫房裡面,應該是放在別的地方。」黃宗世的腦子雖然不如李英豪好使,但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
「會放在什麼地方?」李英豪左想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黃宗世也毫無頭緒。
「大人,其實我是回來拿行李的。」黃宗世唯唯諾諾的說道,總覺得對李英豪很抱歉。
「拿什麼行李?」李英豪不解地看著黃宗世,只見他無奈的解釋。
「陛下要去蘇州辦事,需要我同行。」他也沒有辦法。
「非去不可嗎?」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能緩則緩。
「非去不可,這是皇命。」
「既然如此,你去吧!總不能叫你抗命。」李英豪歎氣,不明白皇上在想什麼,明明知道他需要黃宗世,還把他調走。
「抱歉,大人。」黃宗世退下。「請您務必小心,等陛下的事情辦完,下官馬上回來。」
黃宗世說完回房間去拿行李,李英豪總覺得皇上是故意將黃宗世調開,至於為了什麼原因還得推敲,但以皇上難捉摸的個性,多想未必有利,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查案比較實際。
另外有一件事十分困擾李英豪,那就是海珍珠,這幾天她毫無動靜,擺明了還在生氣。
唉!
他考慮主動求和,問題是就算他想投降,也找不到理由,他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自己又說了哪些話傷害到她,因此而一頭霧水。當然他也可以像以前一樣,沒理由的當她的出氣包,但他不想這麼做,畢竟他們都已經長大,也該是改變的時候。
李英豪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麻煩的是海珍珠不知道,兩人因此形成拉鋸戰,彼此都不知道怎麼解決問題。
少了黃宗世這個幫手,李英豪只能自己來。說來諷刺,想他堂堂一個翰林居然淪落到夜賊,等這件事結束,他一定得和陛下好好算這筆帳,就算不能陞官,也得要些賞賜,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當天晚上,他一身黑衣人裝束,目標仍是吳府。雖說他不認為吳得興會把那麼重要的帳冊放在庫房,但卻也想不到別的地方,只得去碰碰運氣。
明亮的月光點點灑落在窗欞、在屋頂、在杭州的每一個角落。
李英豪抬頭抑望天際才發現今兒個竟是滿月,有如銀盤的月亮既眩目又優雅,讓他回想起一個月前,他也和現在一樣凝視明月,期待歸鄉。
時間過得好快,他回到杭州已經有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期間發生了許多事,他不能說完全如他所願,但至少在查案方面,有長足的進展。
今晚的月光太過於明亮,易暴露行蹤,不是查案的好時機。然而李英豪別無選擇,他必須在他的身份曝光之前,盡快找到證據,一旦他的身份曝光,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視,行動上會加倍困難,想查明案情更不容易。
李英豪一路上飛簷走壁,躲躲藏藏,終於來到吳得興的官邸,一如他所料,吳得興加派更多人手看守庫房,從原先的十人增加為二十人。
「可惡,官兵的數目居然增加了一倍,吳得興這個該死的貪官!」
對於守衛人數有意見的人,不只他一個,海珍珠也在抱怨官兵太多,害她難以下手。
李豪眨眨眼睛,轉頭過去看身旁的海珍珠,無法相信她居然又出來犯案。
「啊,是你啊!又碰面了。」相較之下,海珍珠就鎮定許多,還會跟他打招呼。
「你怎麼會來這裡?」他不敢置信地看她拿出迷煙,這次的迷煙味道更濃更嗆,她還沒點燃味道就透出來。
「今兒個是十五啊,本來就是月光出動的日子。」她頑皮地指指天上的月亮,一臉得意。
「……」李英豪不知道該說什麼,打從上回和她在吳府相遇之後,他就擔心她會壞事。果然,這會兒她又挑吳得興下手,還帶了一堆完全派不上用場的迷煙,只會幫倒忙。
眼看著她又要點燃迷煙,李英豪當機立斷搶過她手上的迷煙,不讓她點燃,暴露他們的所在位置。
「你幹什麼──嗯嗯。」李英豪用手遮住她的嘴巴,怕她抗議的同時招來官兵,出師未捷身先死向來不是他的做法,他也不想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