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沒胃口,聞到香味就有了。」
「你這個強盜!」她阻止不及,氣到猛拍他的大怪手。
「惡,你這盤裡面怎麼有青椒?」
「吃進嘴巴裡的東西不要拿出來!」她駭然尖叫。
他不只拿出來,還擱到她掌心裡。她受不了地抹到他身上去,他也不甘示弱地把盤底殘羹翻貼到她胸前,頓時嬌嚷大作。
繼而兩個大人你來我往地報復起來,相互比賽低能,看誰比較幼稚。最後是兩個滿頭滿身油膩的髒鬼笑成一團,跌在彼此的懷裡。
「有夠無聊……」她無法自制地癱在他胸前咯咯笑不停。
「等一下。」他的大手定住她的下頜,方便他舔噬,「這裡有蒜屑。」』
他極其徹底地舔洗著她的臉蛋,像只餓狼,也像有潔癖的貓。他由她的粉頰舔吮到耳畔,意猶未盡地咬嚙起她豐嫩的耳垂。一路游移到細緻的頸項。
她氣息紊亂,渾身微顫。她大概知道他在做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的動作利落得像陣風,雙掌由她腰際向上一拉,就將她的上衣甩到一旁去。
壯麗非凡。
他失神地虎視眈眈著白皙而擁擠的起伏,忍不住讚歎。他上回親手接觸時,尚陶醉迷眩中,就被她遣送出境。這下他終於可以親眼瞻仰她驚人的潛力,再也不敢小覷。
「馬蘭?」天哪,她的聲音……怎麼抖得那麼怪?「你要幹嗎?」她都快魂飛魄散。
「你今天穿什麼褲褲?」嗯哼?「哇,是小熊維尼的耶。」
「你不要臉!」她痛聲泣斥,曲著的雙膝忙著護衛,根本站不住,只能完全依靠他噁心的胸膛支持,「放開我!」
她只差沒哭死在他涼涼的訕笑裡,痛切明白自己非投降不可了,否則倒霉的還是她。
「好了……我道歉。」
「啊?」沒聽清楚唄,「再大聲一點。」
「我道歉!」她尖嚷。
「是嗎?」
「馬蘭!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他努力嚥了咽火燥的喉頭。「你沒說你喜歡。」
「我才不會喜歡那種噁心的東西!」
「是嗎?」
「不噁心……我說不噁心了啦!」她哀號,完全尊嚴掃地。
「可是你還沒還它應有的榮譽。說啊,你喜歡它嗎?」
「馬蘭……不要鬧了……」她認賠殺出了,好不好?
「誰跟你鬧?」
「喜歡……」
他恍然失神,指上的攻勢微微轉緩,「什麼?」
「我喜歡就是了……」
他突然鐵臂一絞,捆得她痛叫,他卻比她更火爆地埋首在她肩窩裡怒號。
「不要動!」
嚇死她了,差點連心臟都不敢動。馬蘭是常常發冷標,可從沒這種殺人狂似的厲斥。她驚恐得乖乖僵在他幾乎絞斷她身子的緊抱裡,感覺到他渾身緊繃,每條肌肉都在備戰狀態。她甚至可以從自己肩窩裡感覺到由她身後架來的大腦袋,牙根死緊到連頸項都脈管浮凸。
他、他這是在懺悔嗎?他終於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犯下的錯了?
半晌過後,他突然爆出崩潰的吐息,放手推開她,疲憊地坐在沙發邊緣,埋首入雙掌裡。
小小失控,就幾乎要了他的命。既要和她在一起,又要時時提高警覺,保持清心寡慾。認真談感情怎麼這麼累?
他一肚子窩囊地在雙掌間閉目沉思,敏銳地感覺到小人兒正躡手躡腳地整頓衣裝,準備靜靜撤退。
「給我站住!」
他只一掌拍在玻璃桌上,就懾得她僵凝原地。所幸,她是背向著他,不用面對他此刻的表情。
她現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她焦躁地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在暗暗遺憾著。難不成,她內心在期待他剛才的獸行,一路進展到底?她的底線呢?她的堅持呢?
他的手明明已經不在她身上,可是她為什麼仍感到挑逗猶存?
死定了,她對馬蘭的魅力毫無免疫能力,兵敗如山倒。最可怕的是,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在乎了。
她好像,已經隨便他怎麼樣都可以……
「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喔,這樣啊。
三十秒後,她才腦袋清醒地愕然回身。「什麼?」
「我說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要他講幾遍哪?
為什麼?明明有發生的事,為什麼要當作沒發生?她長這麼大,還從沒讓人像他剛才那樣「親密」過。這麼重大的事件,一句話就可以銷案?
「我們之間根本行不通。」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他受不了地垂頭大吐一口晦氣。兩人僵持的死寂,瀰漫好一陣子,他才滿不在乎地抬望警戒的小人兒。
「我們暫時保持一段距離吧。」
☆ ☆ ☆
莫名其妙而來的戀情,莫名其妙地夭折。
丹雅慘痛地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才淒淒涼涼地慢慢重新振作。她對那段沒頭沒腦的交往,只有一個結論:她不瞭解的妖怪,少碰為妙。
現在她才知道慶幸,自己沒跟馬蘭突破到最後一關,否則她不曉得自己被甩後還站不站得起來。
好爛的一段感情。
初戀多半是悲劇收場,沒什麼大不了的。令她嚴重挫敗的是,馬蘭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跟她談什麼感情,全是她一個人在耍寶。
以後不要再親近太好看的男人,以免腦細胞被那張臉皮殺光光,做出一堆自己連笑都笑不出來的爆笑蠢事。
她甚至還笨到殷殷期盼他會打電話給她,作進一步的解釋。傻傻枯守手機多日,他的電話號碼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再也不曾在她的來電顯示上顯靈。
可見得,他們真的不來電。
不想再談什麼戀愛了。
「丹雅,得失心不要太重,就把那段感情看作是自己人際關係的拓展。看,你能夠認識到一個又高又帥又酷又迷人的科技精英,不也是一種奇遇嗎?」
她淡淡賠笑,如她一貫的反應。」
「換個角度想想,你的初戀是發生在這麼出色的男人身上,比我幼兒園時候的初戀有價值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