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戰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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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去生火。」他停下手邊的動作,看著她交代。

  她沒有抗議,只是轉身回到帳篷裡生火,她清楚要吃東西才會有體力。

  他剝了那兔子的皮,把它處理成肉塊,插在枝條上,才帶進帳篷裡,讓她烤了那些兔肉。

  她一語不發的將肉串接了過去,在火裡燒烤。

  他有些艱難的在酕毯上坐了下來,這才敞開衣袍,拆下她幫他纏在腰上的布條,檢查腰應上的傷口,她沒說謊,她的針線功夫很好,他腰上的縫線整齊的排列著,雖然剛剛擊殺那兔子時,扯到了那裡,但它只是流了一點血,沒有被他整個扯裂開。

  他試圖拿原先那布條把血擦乾,她卻不知在何時已挪移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第10章(2)

  「別用那個。」她說著,把一小片裁切好乾淨的布壓上他滲血的傷口。「不千淨的布,會讓傷口漬爛。」他抬起頭來,只看見她膝邊攤著一小捆羊皮,圼頭裝著針線、還有這種裁切好的小塊布片,其中一隻平鋪的小口袋裡,塞滿了那些藥粉。

  他一直知道她在幫那些傷兵,但不曉得她準備的這麼齊全。

  他抬眼朝她看去,那女人低垂著眼,雙手熟練的替他換藥,弄好了腰,又去清理他腿上的傷口。

  她的動作很小心,但當她的小手靠近他的鼠蹊部時,他的大腿肌肉還是忍不住緊繃起來,他拉起的腿褲,只能剛剛好遮淹雙腿間的硬挺,她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故意忽略,手上停也不停,一聲也沒吭一下。

  他看著她把那裝著各種東西的羊皮,重新捆好塞回靴子裡。

  「你一直貼身帶著這些東西?」他聽見自己說

  「誰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用它。」他的問題,讓她頓了一下,頭也不抬的道:「一旦上了戰場,沒人會讓我回營拿這些針線。」所以她將它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誰知道那不時之需,竟會用在他身上。

  烤肉發出香味,油滴到火上,發出滋滋聲響,她聞到味道,回身將烤好的兔肉拿來給他。

  那隻兔子雖然肥美,卻還是沒幾兩肉,做成肉串就兩串而巳,但新鮮的肉比肉千好,他拿過一串,看她一開始有些遲疑,但到第二塊時就已經吃得律律有甚至還忍不住舔著流到手指上的肉汁。

  那模樣,讓他的鼠蹊部再次抽緊,但他沒有辦法移開視線。

  發現他在看,她微微一僵,小臉稃現些許的尷尬,迅速把手指放了下來。

  他懷疑她知道那動作有多曖眛,對男女情事,她什麼也不懂,會尷尬只是因為她不想讓他認為她像餓死鬼。

  他考慮把自己剩下的最後一玦兔肉也給她,但懷疑她會肯接受,所以他吃了它,當他試圖重新躺下來休息,她再次阻止了他。

  「你背上的傷也得換藥。」

  他背上的傷都被她烙燙起來了,相較腰腿上那兩處,其他地方都不嚴重,他避開了要害,那些刀傷沒有傷及筋骨。

  發現他沒有動作,繡夜抬起頭,看見他看著她,眼底淳現一抹遲疑、些許掙扎,有那麼一剎,她以為他不會轉身。

  這男人一直不信任別人,在他清醒且能掌控的時候,他從來不讓人近身到足以傷害他,更別提毫無防備的背對著她。

  不知為何,他不肯轉身這件事,莫名的讓她惱火起來,她還以為在經過這些天,他應該要懂得相信她,如果她想對他做什麼,早有無數次機會——就在這時,他動了,沉默的運運轉過身去。

  火光映照著他傷痕纍纍的背,她的火氣驀然消退,只有心頭莫名抽緊。

  該死,她沒辦法對這傢伙生氣,她甚至無法怪罪他不信任她。

  看著那滿佈新舊傷痕的寬背,她真的能夠理解,為什麼兩人一起經歷那些生死關頭,他依然無法輕易相信別人,相信她。

  他那可怕的背幾乎無完好之地,像是每次只要他背對別人,就會讓人戳上一劍、捅上一刀。

  緩緩的,她跪坐到他身後,撩起他濃厚張狂的黑髮,拿細枝木簪起,她替他烙燙的傷口,咋天就已經不再流出膿水,今天情況看來比昨天更好,只是稍稍被扯裂了些,但和第一天相比,真的已經不算什麼。

  前幾天她沒有胃口,不只是因為存糧已經不夠,拿刀烙燙他的印象,讓她連著幾日光是看到就想吐,幸好剛剛她已經先吃了那兔肉,不然恐怕她連一塊都吞不下去。

  小心翼翼的,她將他背上那些幹掉的藥泥除去,再換上新的。

  這些天,他大半處於半昏迷狀態,不像現在這般清醒,就連那時,他也常會因為她在他背後而不自覺緊繃,現在更不用說,他的脊背僵硬,緊繃的肌肉拉扯著那些燙傷,讓她看了都覺得痛。

  習慣性的,她一邊替他上藥,一邊抬手像娘親以前對她那樣,反覆輕撫著他的耳朵、他的頸背,像前幾日那般,試圖安撫他,讓他放鬆下來,誰知他沒像之前那樣放鬆下來,反而卻繃得更緊,連呼吸也停了,陷入完全的靜止不動。

  她一怔,才發現這個動作太過親密,而他此刻是清醒的,再清醒不過了。

  一時間,氣息也停,竟不知該收手,還是該繼續,小手就這樣停在他硬得像石頭的脖頸上。

  在那短暫的片刻,他動也不動的,只有她指尖下的脈動匆匆,快又急。

  像被燙到一般,她迅速抽回了手,不知怎,心跳得好大力。

  莫名的慌張讓她手忙腳亂,一下子掉了藥粉,一下子弄掉了布,好不容易七手八腳的替他上好了藥,她胡亂吐出一句要出去餵馬,就落荒而逃。

  他沒有回頭,沒有應聲,只是等她出去後,卻忍不住伸手,覆著她剛剛撫過的地方。

  她的動作很輕柔,並沒有弄痛他,她撫摸過的那些部位,殘留著曖熱。

  很曖。很熱。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她應該丟下他不管的,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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