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話反擊,就只能拿這種事情挑毛病了,啊?」男人最常用的差勁伎倆!「我老實告訴你,海東青若真要打壓你就根本不會把你納入旗下,找個名目把你攆到關外八百里不就得了。還幹嘛拚死拚活地作戰,靠血汗軍功養你和一屋子人吃得白白胖胖,鬧鬧沒事幹地在他背後嚼舌根,挑他毛病、大肆批判!」
「他若真的沒錯,我又有什麼毛病好挑!」
「那你在家吃飯時怎麼不想想糧食是誰賺來的、衣服是用誰的軍賞銀兩買的、被削爵的家族地位是靠誰的戰功再打回來的?」
「你他媽的——」
「海東青他不說話不表示他沒意見,只是他的表達方式很爛而已。你認為他對你的不理不睬是不屑,怎麼不想想那也可能是一種包容?」
「怎麼回事,海東青?」數名行獵的貴族被愈吵愈大聲的激戰吸引過來。
「沒什麼,和家人在聯絡感情。」
「三哥,你就沒有任何看法嗎?」費揚古憤吼。
「玲瓏已經替我表達得很好了。」他拉馬揚蹄,準備狩獵。
「你自己也該親口對讚揚古說些什麼啊。」玲瓏不耐煩地喊。
「該打獵了,上路吧。」
「你難道就不會說些有用的嗎?」
「看來我用說的根本沒用。」他大手直接將玲瓏捲上自個兒馬背,置於身前緊摟著。「我說,該上路了。」
「你……」玲瓏當場呆楞。
在場的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海東青竟會當眾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
「海東青!」幾名親貴急忙詢問。「關於軍備事宜……」
「就照我剛才的決定去做,別再浪費時間游移不定。各自狩獵去吧。」他大喝一聲,立刻縱馬疾馳而去,棄眾人的錯愕於身後。
「等——等一下,我會滑下去!」被側抱在他身前的玲瓏忍不住呼救。
海東青策馬狂奔的速度快加雷電勁風,如不跨坐,一不小心很可能整個人摔出去。
「剛才罵得很痛快,啊?」一進入無人雪林,他的淡漠馬上轉為凌厲。
「我哪有,我只是在講道理……嘿咻!」她努力在徐行的馬背上跨坐過來。「因為你們兄弟倆實在笨得可以,難怪會有這麼多誤解。」
「我笨得可以?」
她倏地倒抽一口氣,又講錯話了!「我今天……好像太興奮了點,所以講話亂七八糟的,別放在心上。」
枉費她這幾天那麼努力做個恭順的妻子,居然一出門就全搞砸了。
「解釋一下你那句話的意思吧。」他由後方逼近她的臉龐威脅。
「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們家的事,我無權干涉。」
「我現在授權你來干涉,快說。」
玲瓏詫異地回頭瞪問,卻差點掃到他的嘴唇。「這……真的可以嗎?你自己說過你的家務事輪不到我來囉唆……」
她突然驚醒似的收回期待,警戒十足地板起小臉。
「如果你在為剛才的事生氣,我道歉就是了。我以後……我會盡量不跟你的家人起衝突。」
一下子所有的好心情全沉到谷底,狩獵的興奮也全然冷卻。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就跟我鬧脾氣?」他硬是扳回她的小臉面對他。
「我這是在服從你的命令。」
「那麼我命令你,從今以後要多管我家的閒事,就像剛才那樣。」
她像在看只稀有水怪似的盯著他。「你是怎麼了?」
「不想服從我這項命令?」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她從一開始就在期盼的事:他在努力接納她真正地成為家中一分子。
可是……
「你該不會是需要我幫忙時認為我是你家的一分子,不需要我時就趕我出去,關起門來處理你家的家務事吧?」
「你恐怕沒那麼幸運,這輩子都得和我家人一同關在家門裡,聽候處置。」
她不是在作夢吧?「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改變?」
「我那天就說過,我沒有真的拿你當外人看,只是我在處理家人疏遠你的問題時,你不宜在場。」
「不懂。」
他揉捏著她細嫩的臉蛋,愛極了她純真無邪的模樣。
「你早已有成為這個家裡一分子的心理準備,但他們並未準備好。更何況,你還有著一般人容易誤解為不祥的異能。」
「你那天就是在跟他們談這個?」
「所以你不適合在場,我總得要顧全大家的面子。」
「我還以為…你是關起門來要破口大罵,或嚴厲處分二嫂她們。」
「所以你這幾天就故意裝乖,跟我嘔氣?」
「我才不是裝的,我是很認真的想用順服來感化你。」她突然興奮地抓著他的衣襟。「你知道嗎?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變成這樣,
願意把我的意見聽進去,會體諒到我的感覺。我甚至願意為此永遠做一個柔順的好妻子。」
海東青微蹙眉頭。「我寧可你不要。」
她故意忽略掉他話裡的嘲諷。「你知道你這麼做的背後有什麼含意嗎?」
「不知道,讓你說。」
「這代表你在乎我。」她綻放艷若牡丹的笑容。
他失神得不知該作何反應,雙手卻下意識地更加圈緊她纖細的嬌軀。
「這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否則我怎麼知道我在你心中有沒有份量。就像讚揚古,他也是一直拚命要求你給他回應,就是希望得到你的肯定,因為他很在乎你。」
「在乎我這個天生一臉死相的哥哥?」
「誰說你無生一臉死相了!啊……」她的怒斥忽而轉為抽息,當場涼了半截。
「或者說,我是一個有自己意見,但表達方式很爛的哥哥?」他的雙掌歹毒地愈鉗愈緊。
「海東青……」她艱困地以舌潤潤唇。「你聽我解釋
「我和費揚古還真是一對笨得可以的兄弟,啊?」
「那……那些都是我為了安慰讚揚古才胡謅的話,免得他自尊心受傷。」
「那麼你現在快想些安慰我的話吧,我的自尊心傷得可比他慘重。」他貼在她唇上惡聲威脅,大手揉上她堅挺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