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他的雙掌依舊重重壓在她後背和臀部上,舔舐她水嫩臉蛋的雙唇低低地發出純男性的讚歎。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她恢復理性地猛捶他的臂膀。被他這樣大舉包圍的感覺好可怕,魁梧壯碩的身軀散發駭人的脅迫性。
「叫我的名字。」他以齒輕扯著她的耳垂,野蠻地恐嚇著。
「你瘋了!在夢中說真名會被窺視我們的人拿去作法下咒!」
「我已經被下咒了。」沒什麼好顧忌。「看左邊牆上的畫。」
玲瓏艱困地自他的連續侵襲中勉強轉頭。「一隻巨鷹?」
「那就是我的名字。」
她愕然抽氣,被順勢咬上她雪白頸項的海東青嚇了一跳。他幾乎隨時都給人緊張的壓迫感,吻她的時候好像隨時會把她生吞活剝,擁住她的時候好像隨時都會把她擰斷。
「快,叫我。」他凶狠地低聲催促。
「我……知道那是種很珍貴的老鷹,可是記不得叫做什麼。」如果不是她死要面子不肯低頭,她真想求他放了她一馬。
這個陌生男人簡直比那些鬼怪還危險駭人。
「記得圖上巨鷹的模樣,總有∼天你會親口喊出我的名字。」他以沉重而疾速的深吻做為印證。
他從沒有碰過這種完全不怕他的傢伙,但他確定她遲早會屈服在他之下,成為恭順的女人。
突然如閃電般襲來的尖吼聲在門前露天價響,下一瞬間,整團駭人的黏稠鬼怪赫然充塞於房內,將他倆圍困其中。
「啊!救命啊,阿瑪!」玲瓏嚇得緊抱住他瘋狂亂叫。
「我沒你這個女兒!」要不是情況危急,他會當場掐死這丫頭。
「怎麼辦,它們怎麼會擴散成這樣?連門都堵死了!」哪裡可以衝出這團腐爛包圍?
「看來以後千萬不能躲人密閉的室內。」
「可是現在——」
玲瓏還來不及把話說完,滿室鬼怪像山崩土流似的沖掩向他們,完全無路可逃。
「閉上眼睛!」海東青緊摟住小小的玲瓏,決定朝堵掩住的門口殺出一條血路。
玲瓏埋頭在他懷裡放聲尖叫,一股源自本能的極度恐懼嚇得她喪失理性。她感覺到飛濺到她身上的鬼血,也感覺得到擠在她身後的腥臭腐屍。唯一讓她免於嚇到發狂的,是海東青堅實暖熱的擁抱。
「憋住氣!」濃烈的惡臭連海東青都快嘔吐,他亟欲殺出生路,卻發現他倆像沉入無底的爛沼軟泥裡,動彈不得。
玲瓏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聽地貼在他胸懷裡不斷地嘶喊,她控制不了。仿拂嚴重的驚嚇已使她喪失控制自我的能力,出現失常反應。
「格格,您醒醒!您怎麼了?」遠方一陣陣急切的呼喚迴盪而來,震回她的理智。
「我的婢女在叫我!」
「那就快點醒,離開這裡!」海東青邊揮刀作戰,對抗如一團爛泥般的圍困狀況。
「我不能放下你一個人!」
「格格!快醒醒,格格!」
「走!」他奮力在屍沼中撐出一個勉強可以喘息的空間。
「我的侍衛一會兒就會叫醒我!」
「可是不行!我——」
「玲瓏!」一聲有力的喚叫與不知哪來的辛辣味道,刺得她鼻子發痛,剎那間由夢境躍回現實中,劇烈哈咳起來,淚水狂流。
「格格小心!」待女們馬上扶住趴在床沿猛咳的玲瓏。「醒來就好,醒來就沒事了。」
「什麼東西……」刺得她連鼻水都跟著淚水一起氾濫。
「快給格格拿茶來!」侍女急得一面拍撫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玲瓏,一面指揮童僕。
「怎……怎麼回事?」等刺鼻的感覺漸漸消退了些,玲瓏紅著眼睛和鼻子虛弱地喘氣。
「三更半夜作惡夢就罷了,還尖聲怪叫地嚇唬人。你不把我吵死,也足夠把我嚇死。」表姊錦繡一身才被人從暖被窩裡揪出來的德行,沒好氣地打著呵欠掛緊鼻煙壺。
「喔,我作惡夢了……」玲瓏忽然由疲軟的狀態驚恐地彈坐起來。「糟了,我把他一個人留在夢裡!」
「什麼啊,你還沒睡醒嗎?」錦繡快被她煩死了。「你快把濕衣服換下,早點重新睡去,別擾人好夢!」睡眠不足可是美容大敵。
玲瓏錯愕地瞪著自己又莫名其妙就渾身濕漉的模樣。那個夢確實是真的,鬼怪的突擊也是真的,可是她卻拋下夢中人自己先醒過來了。他怎麼辦?他怎麼對付那一整屋的黏稠鬼怪?
第三章
「玲瓏,你這十多天來似乎夜夜都在作怪夢。」
「啊?你說什麼?」她突然由胡思亂想中抓回神智。
「你姊說你這幾天夜裡老在作怪夢。」錦繡一邊塞了滿嘴精緻茶點,一邊和姊姊琉璃對棄,下得亂七八糟。
「我……哪有作什麼怪夢。」
「還說沒有。你每夜一入睡,早上醒來就一副才掉到水裡去的落湯雞模樣,這還不怪?」錦繡狂霸地重按一子。「將軍!」
「錦繡……」姊姊琉璃一到楚楚可憐的無奈相。『馬』不能走直線,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馬行日、象行田。」
「馬為什麼不能走直線?你看街上哪匹馬不是走直線的!」
「可是這是既定的棋步,你不能……」
「都是玲瓏啦!」錦繡立刻將炮口調向坐在廳旁發呆的無辜者。「都是她在一旁哼哼哎哎的干擾我的思緒!」
「我沒有哼哼哎哎的啊。」
「你明明就有。每天起床後就一副失魂落魄貌,快到就寢時間時卻興奮得像要去會情郎,還在睡前特地梳妝打扮一番咧。」有病!
「我…才沒有要去會情郎,他跟我才不是那種關係!」玲瓏臉蛋紅通通地忙著比手劃腳。
「他?」姊姊琉璃不解地偏著小腦袋。
「你看你看,她自己說溜了嘴了!」錦繡興奮地甩著食指。「我就猜她一定有男人,每晚就寢後跑出去幹些不三不四的事。」
「錦繡!」姊姊琉璃臉都嚇紅了。「這種話……」
「亂講,我才沒有跑出去會男人,我向來都只眼他在夢裡相見!」好好一件奇遇,竟給錦繡形容得像下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