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在你面前我早就沒有形象了,你要笑就笑,我就是很會吃啦,怎樣?!」她哼聲道,一臉豁出去的神情。
辜靖玄愣了一下,頓時輕笑起來。
「的確,你在我面前早就沒形象了。」他想起他們第一次接觸的經過,笑道:「一個酗酒後會發酒瘋的女人。」
「誰酗酒了?我才沒有酗酒!只是偶爾會去小酌一下而已。」她抗議。
「告訴我上回喝酒是什麼時候?」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
「幹麼?」她防備的問。
「回答我就是了。」
「昨天晚上。」
他輕佻了下眉頭又問:「上上回呢?」
「前天晚上。」
「上上上回呢?」
她無言的看著他,大概知道他想幹麼了。
「怎麼不回答?」他催促的問。
「大前天晚上啦。」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然後緊接著說:「我只喝了一瓶啤酒而已,量又不多,酒精濃度也不高,根本就不叫酗酒好不好!」
「一天不喝就覺得難受、想戒又戎不掉?明知道喝酒對身體健康有害,還是想喝?難道你沒有這些徵兆嗎?這些全是酗酒的特徵。」他看著她,「喝酒對身體不好,能戒掉還是把它戒掉比較好,如果戒不掉就改喝紅酒,每天喝一小杯至少還有補血、抗氧化和防止心血管疾病與降低膽固醇的功效。」
「你真的很讓我傻眼你知道嗎?」她無言地看了他半晌才開口,「我以為這些話只會從老人家口中說出來。還有,你知道一瓶啤酒只要幾十元,一瓶紅酒卻要幾百元,甚至幾千元嗎?麻煩你替我的荷包想一想。」
「身體重要還是錢重要?」他問她。
「都重要。」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幹麼一定要二選一呀?這樣很白癡耶。」
「你應該知道喝酒很容易造成胎兒畸型,或罹患『酒精症候群』,使胎兒受到身體發育緩慢、臉部扭曲、腦部受損等傷害。」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拜託,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又沒有懷孕!」她忍不住怒吼道。
「現在沒有,以後結婚後也會有,到時候你真的確定自己能說戒就戒嗎?」他問她。
她頓時啞口無言,但是……
「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種事情呀?而且我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討論這種事會不會太可笑了?」她撇了撇唇。
「沒男朋友不代表不會懷孕。」
「喂!」她怒吼一聲。「我不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好嗎?!」
「我並沒有說你隨便,只是你愛喝酒,再加上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酒後亂性……」他面不改色的繼續危言聳聽。
「喂!」她不禁又再度怒吼出聲,「你不要詛咒我好不好?而且我都說我不是這麼隨便的女人了,即使喝了酒,也不會酒後亂性好嗎!」
「就怕你喝到不省人事,身不由己。」他說。
「我才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困境。」她迅速的回道。
「是嗎?」他挑高眉頭,「但我記得不久之前,你才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醉到不省人事,還被人帶回家睡了一晚都不知不覺。」
「哪有?」她叫道,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陌生男人是他。
「在我這個人證面前你還不承認?」
「你?人證?」她終於後知後覺的瞠大雙眼,馬上辯解道:「那次是因為我心情不好的關係,平常我才不會喝這麼多酒。」
「意思是你心情不好就會借酒澆愁?那更危險。」他蹙眉道。
「天啊,我不要跟你說了,再說下去我一定會被你逼瘋。」她誇張的說,然後狠狠地瞪著他,「我只不過有小酌的興趣,卻被你說成好像整天泡在酒缸裡的酒鬼一樣。Stop!這個話題就此結束,不准再說一個酒字,再說的人就要接受懲罰。」
「什麼懲罰?」他好奇的問。
「由對方決定。如果你說的話,我要你……」她停下來想了一下。「我要你下個星期一整星期都不准加班,我要休息。」
「好。」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後,點頭道。反正工作他可以帶回家做,只是少了她的協助,效率會變比較低而已。「我的要求是要你一個月不准喝酒。」
「什麼?!」她愕然叫道,大聲抗議,「為什麼我只罰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卻要罰我一個月?這樣不公平,不行!」
「喝酒對身體不好,我這可是為你好。」他說。
「長期加班也對身體不好,我這也是為你好呀。」她反擊道。
辜靖玄倏然一呆,一顆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猛擊著他胸口,讓他有點暈眩恍惚。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為他好?他有多久沒聽到類似的話,沒感受到類似的關心?這種心暖、鼻酸的感覺,他真的好喜歡。
「你怎麼了?」他目不轉睛凝望著她出神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的柔下聲問,因為他的模樣看起來有點恍惚又有些哀傷。
「你是在關心我嗎?」他怔怔的問道。
「不然呢?」她反問他。
「為什麼?」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什麼為什麼?」她不解的問。
「為什麼要關心我?」
她愣了一下,道:「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人之常情?」他喃喃地重複,好像不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關心我,希望我戒酒?」她拿此做例子反問他,想讓他明白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常情」,不料他卻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好像突然被雷打到了一樣。
「你幹麼?」她疑惑。
辜靖玄怔愣的看著她,半晌之後才收回視線,對她搖了搖頭。
他的外表看似平靜,但內心的衝擊其實很大。
他為什麼要關心她?若不是她問他,他真的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他為什麼要關心她,為什麼?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情的人,事實上因為生活經歷與生長環境的造就,他早已習慣冷漠寡情,習慣自掃門前雪,就連與她相識的那一次,若不是她的手機裡留有與他的通話紀錄,說真的,即使她真的在他面前衝到馬路上給車撞,他也不會上前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