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他低頭吻了她。這個吻,有些粗魯,非常色情。初靜掙扎著,推拒著他的肩頭,但他不肯放,然後下一秒,他突然變得溫柔起來,而她是如此想念這個男人。
她試圖逃避、閃躲,可他不肯放過她,只是一再追擊。
而老天啊,他的胸膛、他的氣味、他的大手、他熱燙的皮膚,還有那撞擊著她胸口的心跳……都是如此熟悉又誘人……
她不該響應他,她不能響應他,但她薄弱的理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的雙膝顫抖發軟、皮膚發熱、心臟狂跳。
然後,他放過了她的唇,微微退開,貼著她的唇喘息著,黑得發亮的眼,映著她滿佈紅霞的臉。
她應該要尖叫,但如果她叫了,所有的人都會衝出來,這種狀況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她想要保護他,可不是想讓他被宰掉。所以,她只敢紅著臉抽氣戰慄,低聲警告他:「你瘋了……快放開我……」
但他只是看著她,然後掀起她輕薄的T恤。
「伊拉帕……」
她全身緊繃,身體不由自主的收縮著,差一點就要叫出聲來,最後一秒,只來得及咬住他的肩頭,堵住自己的聲音。
當那陣驚人的狂潮過去,她只能全身無力的癱靠在他身上喘息戰慄。
有那麼一秒,她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甚至忘了自己人在哪裡。
然後,她嘗到了嘴裡的鹹味。
他的肩頭,被她咬出了清楚的齒痕。
他擁抱支撐著她,全身上下依然緊繃熱燙如鐵。
她驚慌的抬首,只見他看著她,等著她抬頭,直到兩人的視線對上,他才一臉野蠻的粗聲開口。
「現在,再說一次,妳聽不懂。」
她渾身一僵。
他注視著她,下顎緊繃的道:「再說一次,妳不認識我。」
她慌亂的道:「我不認識!」
「妳不是聽不懂?」他瞇眼,「聽不懂妳也能回答我?」
她張口結舌,發不出聲音。
「我正在非禮妳。」他看著她,問:「妳若不記得,為什麼不叫?」
「我……是、是因為……」在他的逼問下,初靜節節敗退,想不出任何一個藉口。
「因為妳剛好需要男人?」他譏諷怒問:「所以才決定賞我一次?」
想也沒想,她甩了他一巴掌。
在手甩出去的那瞬間,連她自己都嚇到了,但她依然忍不住惱火的含淚瞪著他。
他動也沒動一下,只是回瞪著她,然後退了一步,放開她。
「妳真的很不會說謊。」他冷酷的開口。
初靜腿軟得無法支撐自己,只能扶著身後的牆。
他握緊了雙拳,深幽的黑瞳滿佈痛苦,「如果妳想擺脫我,說一聲就可以了,用不著假裝失憶。」
她張開嘴,粉唇微顫,卻找不到任何字句。
他痛苦的看著她開口,說了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她聽不懂那句話的最後兩個字,卻依然感覺得到那是句指責。看著他掉頭離開的背影,她捂著自己的唇,靠牆縮坐在地上,熱淚無聲滑落。
第14章(1)
他早該知道她在說謊!在這之前,他不是沒被人羞辱過,但從來就沒有這麼痛!那個該死的女人,讓他昏了頭,只要和她有關,他的腦袋就無法正常思考。惱怒的把衣服全收進行李袋中,伊拉帕刷地拉上拉煉,抓起行李就要離開,誰知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
他把門用力打開,她高大強壯的父親就站在那邊。
「你有空嗎?」雖然瞄見了他手裡的行李,那個男人還是開了口。
「沒有。」他冷著臉回答。
「我需要一個幫手。」耿野不理他,只是把手裡的油漆桶往前丟。「拿著。」
他不得不放掉行李,伸手接住那將近二十公斤的桶子,否則鐵定會被砸成內傷。
伊拉帕錯愕的瞪著那個男人,這傢伙不可能聽不懂英文,他的英文溜得很,可他卻一副當他沒說話的模樣。
「我們今天之前,得把頂樓漆好防水漆。」耿野轉過身,邊說邊抓著油漆刷往上走,見他沒跟來,還不忘回頭皺眉催促,「臭小子,還站著做什麼?」
「我要走了。」他僵硬的開口。
耿野不耐地插著腰,道:「我知道,我看到行李了,不過你在我家白吃白喝了那麼多天,幫忙刷個油漆也是應該的吧?」
這男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教他還真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沉默,耿野一挑眉,「你該不會連扛桶油漆,走個幾步路都做不到吧?」
瞪著那個一臉嘲諷的男人,伊拉帕只覺得胸中的火燒得更旺。
當他發現時,他已經不甘示弱的把油漆扛上了肩頭,一路爬到了頂樓天台,然後和那傢伙一起在大太陽底下,清洗頂樓的地板,還比賽似的刷了大半個天台的油漆。
毒辣辣的太陽,在藍天上散發著熱力。
他的背,熱燙得像被火烤似的。
工作時,她淚濕的小臉一再浮現腦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在乎、還會在乎,但胸口卻依然因此而隱隱作痛。該死的女人!他不該對她有期望,不該以為她會和別人不同,不該以為自己可以贏得她!當她發現已經安全時,她立刻就開始說謊。什麼失憶!什麼忘了!都是狗屎!
她醒來時的那瞬間,顯然很快就意識到,他是個難以擺脫的麻煩。
她大概怎樣也沒想到,他會死纏爛打的追來,她不想讓她的家人知道,她曾經和他這樣的男人有一腿,所以乾脆說謊以失憶當借口-
心,一陣絞痛。
他握緊油漆刷,奮力揮動著,用力刷過了一面圍牆,彷彿這樣做,就能用白色的油漆,把她的臉也塗掉。
在他過度賣力的工作下,手邊的油漆桶很快就空了,他繼續扛來另一桶油漆刷地板。
可即便他塗了一層又一層的防水油漆,刷上一次又一次的白,卻還是無法忘記她。
即使他已經發現了她的謊言,他卻依然想要她。
就算是現在,他還是想下樓,用力搖晃她,對著她咆哮,強迫她接受自己。狗屎,伊拉帕,你真是他媽的可悲!那個女人以你為恥啊!他憤怒的想著,但當他看著被刷得白得發亮的牆和地板時,他卻也看到她在同樣雪白的雪地裡,堆著的那兩個雪人。那是假的,只是那個女人拿來打發時間的遊戲而已,就像她也把他拿來打發時間一樣,她只是在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