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孟琳很快的走出來,發現原來是清潔公司的老伯伯,他正在拖著剛剛被弄得滿地的髒水,她二話不說回到茶水間拿了把干的拖把加入清理髒水的行列。
「這位小姐,我來拖就好了,等等弄髒了你,我可賠不起啊。」老伯伯停下來對著一起幫忙拖地的季孟琳說著。
「沒關係,我一起幫忙比較快。」季孟琳在污水中左右移動著拖把,等吸滿了整拖把的水,再放到脫水的盆子裡扭轉,瀝出水分。
「都是同一間公司裡的人,怎麼差那麼多?」老伯伯站在一旁看著她說,又看看那兩個沒禮貌的女人離開的方向。
「一樣米養百樣人,老伯伯,你不用理她們。」季孟琳聳聳肩也不怎麼在意的繼續吸著地上的水,而老伯伯站在旁邊看她一個人忙,直到她快把地上整個拖乾淨才拿著手上的拖把走過去。
「剩下這些我來就好了,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我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比較花時間的是要跟客人洽談,我馬上就擦乾淨了,這裡地滑,老伯伯你還是小心點好,先別過來。」
「哎,不行,那是我的工作,怎麼能都讓你做,你願意幫忙已經太好了,年輕的女孩子還願意幫糟老頭,我這老頭可開心了。」
老伯伯還是湊了過來一起幫忙,但他沒注意到腳邊還有一灘水,一腳踩了上去,走動的時候突然滑了腳,季孟琳連忙丟開手中的拖把扶住老人家,因為老人家跌倒的衝力太大,季孟琳不小心踢翻了整盆水,還整個人跌坐在髒水裡,水嘩啦啦的四濺,連她的純白襯衫都遭了殃,上面一塊一塊的黑點,十分嚇人。
但是幸運的是,老伯伯並沒有跟著跌倒,他好不容易站穩了,驚魂未定的撫著自己的胸口,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季孟琳無比狼狽的試著自己站起來。
才剛讓腳平踩著準備站起來,腳踝卻傳來一陣痛,咚的一聲,膝蓋著地的聲響很大,一旁的老伯伯迅速的扶著季孟琳的肩膀幫她站起來。
「沒事吧?摔這一下這麼重,腳看起來也扭傷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沒事,小小扭到而已,我還能走,倒是地上要趕快擦好,不然等等總務主任出來就完蛋了,她罵人很凶的。」季孟琳伯老伯伯被罵,拿過一旁的拖把來回的把滿地的水汲回水盆裡,她一邊走動,腳一邊跛著,看得一旁幫忙的老伯伯都看不過去了。
他一把搶走季孟琳手中的拖把,一邊說:「我看你請個半天假,先去看醫生,再回家洗個澡、換個衣服,你這小女孩子很乖,但是太逞強了。」老伯伯放下拖把推著她走,「你快走吧。」
季孟琳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本來想幫忙卻變成幫倒忙,而且還扭傷了腳,怎麼會這麼失敗?這個時候她特別想念起溫琴南,不知道他會安慰她,還是笑她一頓?
這麼東想西想的時候,後面傳來老伯伯中氣十足的叫聲:「小女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季孟琳,老伯伯你小心點。」腳踝漸漸的痛了起來,季孟琳一瘸一拐的回到辦公室拿皮包順便請假,卻聽到死對頭謝音萱和其他兩三個女同事交頭接耳,她看到她來了還故意放大了音量。
「唷,不挑食耶,連老頭都要挑逗,我看她連一時半刻的寂寞都不能忍耐,執行長才請假第二天就被戴綠帽了。」
季孟琳每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不過對付這種人就是要聽而不見,你越生氣就稱了她的意,這種幼稚的手法通常都是吃不到葡萄的人才會使的招數。
「喂,小聲點,人家在這裡耶。」反而是一起八卦的女同事看不過去,要謝音萱小聲一點。
「怕什麼?敢做就不要怕人說,難道不是嗎?」謝音萱更放大了音量,刻意要讓大家聽見,順便給季孟琳難堪。
季孟琳拿了自己的包包,努力使自己走得端正點離開辦公室,心情很糟,但是就算吼回去也沒有好處,反而使兩人的不合白熱化而已。
離開公司前跟人事部請了假,腳踝已經隱約腫了起來,她是看不慣那兩個同事那麼沒禮貌才去幫那個老伯,沒想到連幫個忙都可以搞砸,什麼都不順利。
溫琴南離開只有一天,她卻已經想念起每天下班都會有他的陪伴,現在自己一個形單影隻的走在路上,還一瘸一拐的沒有人扶,她心裡真是委屈到了極點,到了深夜,電話也沒有響起,溫琴南會不會遇到什麼難題了?
第8章(1)
辦公室裡的氣份詭譎,季孟琳的流言蜚語幾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上至各級主管,下至新進員工和掃地的歐巴桑、歐吉桑每個人都在討論。
流言的大意是說,季孟琳因為溫琴南暫時離開而芳心寂寞難耐,上至客人下至掃地的歐吉桑都要勾引,而且沒圖沒真相,所以所有的傳言都有附圖為證。
郵件不知道從哪個網址寄送出來的,公司裡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有收到,昨天幫忙歐吉桑掃地摔倒事件的圖已經傳送開來,裡面是季孟琳扶著老伯伯的照片。季孟琳氣急敗壞的關掉郵件,看圖說故事誰都能說,要染黑一個人還真不怕沒有理由。
而最新的流言就是下午段沛文來訪的圖文,季孟琳最後委屈的躲在雜物間裡面痛哭,她不知道招誰惹誰了,整間公司沸沸揚揚箭頭全部都指向她。
而她這幾天以來所受的委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段沛文的事情已經讓她到達了極限,而剛剛她進茶水間從門上掉落的茶杯則是她情緒失控的導火線。
她用哭得模糊的視線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左邊顴骨被掉下來的茶杯砸中的地方紅了一塊,她相信再過幾個小時那裡就會轉成黑青的顏色。
這些都只是冰山的一角,眼淚又不斷的湧出,連工作也影響到了,上司對於她的是是非非絕對不會放任不管,到時候她該怎麼辦?匆匆告假躲回家,一直到了晚上她都是呆坐在床上,直到對講機的鈴聲響起,她才從床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