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他都無法接受其他女人代替牡丹奴留在他身邊,也無法讓其他女人佔有他無法給牡丹奴的名分,更不願讓其他人看到真實的顧硯旋。
那麼,就讓她成為他的女人,而他成為她的男人,無關名分,只有彼此。
「奴兒相信少爺。」
「奴兒……我的奴兒……」
顧硯旋深深地吻著她的淚,以後他不會再讓她落淚了,她給他依賴,而他要給她幸福。
窗外的冷風依舊吹得枝影搖曳,室內交纏男女營造出滿屋的熱情旖旎,濃濃的chun se似乎讓冬夜都變得溫暖了。
那一晚,她成了他的女人,她將自己送給他,當他成年的禮物。
「奴兒,你暫時去我朋友家住段時間,好不好?」
牡丹奴來到顧硯旋的拂香院十年,當了他七年的貼身丫鬟和三年同床共枕的女人,從未離開過拂香院,也不曾想過有一天顧硯旋捨得送她走。
「少爺,你曉得,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與你分開,所以別費心想送走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那時,顧府牡丹園的牡丹又開了。
二十歲的牡丹奴雖然成熟溫婉許多,但不改對牡丹的癡迷,她抱著牡丹花王「姚黃」向顧硯旋獻寶,對他的提議不以為然。
「少爺,你看,我的牡丹園也有花王『姚黃』了,來年一定要讓花後『魏紫』一起開花,這牡丹園也能自成王國了。」
「奴兒,你可以將牡丹盆栽一起帶去,我也會去看你的。所以,聽我的話,出去躲躲,我怕他們來尋仇,怕傷到了你。」
牡丹奴是他的致命弱點,顧硯旋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寧可草木皆兵地防備。
這次顧硯旋接到皇帝的暗令接近司天監,查出司天監與江湖邪教有勾結,後宮發生巫蠱之亂與司天監關係匪淺。他獲取證據上交,皇帝下令收押司天監派兵剿滅江湖邪教,然後他收到下咒的蠱娃和飛鏢追殺令,應該是邪教餘孽要找他報仇。
顧硯旋其實並不在意他們復仇,畢竟顧家的宿命就是為皇室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的,幾代顧家暗地裡為皇帝辦見不得光的事,對這種狀況早有準備。所以顧硯旋不懼怕任何形式的報復,然而,他怕殃及牡丹奴,她有任何的閃失他都承擔不起,他寧願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她對他的重要性。
「就算他們真來尋仇,少爺也會保護奴兒,不是嗎?」
牡丹奴笑道,興致勃勃地將「姚黃」放在顧硯旋身後的花架上,比較著「姚黃」和少爺的美,當然,少爺在她眼中是最俊俏的。
若真有人來找少爺麻煩,她怎麼可能獨自避難將他留在危險中呢?
牡丹奴的手輕輕地握著掛在胸口的玉玦墜子──顧硯旋親自替她戴上的。顧家的家傳玉珮傳到他手中,他將之一分為二,變成兩塊玉玦,他與孿生弟弟分別佩戴。
她成為他的女人後,他就將玉玦送給她,讓她明白她對他的重要性……他對她有情有義,她怎麼可能棄他不顧呢?
這幾年,她在顧硯旋背後默默地當他的女人,看著他為了她,不斷地拒絕顧老爺安排的婚事,堅持他的底線,他可以為顧家付出一切,除了他的婚姻。
顧老爺每次被顧硯旋的頑固激怒,就想將她轟出顧府,都是顧硯旋護著她,甚至向顧老爺放狠話,如果他動她,他就放棄顧家,帶著她遠走天涯,顧家的一切就不再是他的事了。
因為顧硯旋維護她的立場太堅定,顧老爺只能妥協,但還是想方設法要讓顧硯旋娶妻,也放出許多聯姻的消息……不過,她從未懷疑過顧硯旋,無論他能不能給她名分,她都不在意,她只想當他貼心的牡丹奴,讓受夠外面紛擾的他在她面前得到片刻的放鬆。
顧硯旋是她最愛的人,是比她的牡丹和性命更在乎的人,明知他有危險,她怎麼可能離開他身邊呢?
「奴兒……」
顧硯旋無奈地歎氣,牡丹奴看似溫柔恭順,好像什麼都聽他的,其實一旦涉及到他的事,她該堅持的立場絕對比任何人都堅定。看著她如花綻放的面容,越來越成熟,少了最初的稚氣,多了讓他迷戀的包容和婉柔。
「奴兒是少爺的女人,少爺要對奴兒更有自信些。」牡丹奴拖著顧硯旋往牡丹花間走去,不想讓他沉溺在未知的擔憂中,「少爺,你看今年的牡丹開得多好,以後這滿園的牡丹,說不定會成為京城的名勝呢!」
顧硯旋握緊牡丹奴的手,微笑地看著她嘰嘰喳喳跟他分享牡丹的美好,她是他的牡丹花,而他是她的花下客,這一生,醉倒在她花下,真的做鬼也風流了。
他癡癡地望著她,不由地想起最初在牡丹園見她的情景。
這十年有她相伴,無法跟孿生弟弟再見的痛苦和遺憾消減許多,背負顧家不得不為皇帝賣命的宿命,也不是那麼難熬。想想每次完成任務回拂香院都能見到等待他,給他溫暖懷抱的牡丹奴,他的心就會暖暖的,充滿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顧家的宿命和他的命運會因為牡丹奴的存在而改變。
「少爺!小心!」
突然,牡丹奴的驚叫聲讓顧硯旋晃回神,與此同時,牡丹奴用力地推開他,猝不及防的他整個人轉向一旁的花架。
匡啷!
牡丹花王「姚黃」盆栽瞬間倒地,在顧硯旋身後摔得支離破碎。
視線翻轉,顧硯旋看見躲在屋頂挽弓放暗箭的人,冷厲的箭矢再次對準他飛射而來。
「少爺!」
下一瞬,他看到牡丹奴朝他撲來,壓在他身上,替他擋住直射而來的箭。
那箭從牡丹奴的背,貫穿到她的胸,鮮血從她的口中湧出,吐了他滿滿的一臉,模糊他的視線。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剛剛為牡丹奴陶醉的顧硯旋晃不過神來。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扶起壓在他身上的牡丹奴,她的身體彷彿成了箭靶,從前到後,都中了箭,血不斷地從傷口流出,浸濕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