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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深深凝睇緊閉的門扉,他歎了口氣,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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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口子過不了兩天,杜凝在醫院值班時,接到哥哥的來電。因為他們兄妹都很忙碌,所以最近鮮少有碰面的機會,因此當他提出約在醫院附近的西班牙餐廳一同午餐時,她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只是她忘記余澤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在餐廳看到余澤時,她便知道自己被哥哥出賣了。

  她本想轉身離去,可是余澤已先一步為她拉開椅子。

  「Tansy。」見她坐下來,余澤高興得像中了大獎。

  「我只是不想大家難看。」她淡淡地解釋。要是她不領情的話,他會很尷尬吧?「請你不要再拜託大哥做這種事了。」

  「跟Timothy無關的,是我覺得我們有詳談的必要。」她將他列入拒絕接聽的群組,別說是手機了,就算他打電話到她辦公室,她也不肯接聽,他不過是想跟她平心靜氣地談談,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到她的住所、工作室守候,可是最近不知是怎麼回事,事務所接下許多個案子,他忙得分身無暇,好不容易今天能騰出一點時間,便拜託好友為他撒個小謊,才能跟她面對面地談話。

  「我們已經談完了。」他還想說什麼?是她的表達能力太差,還是她高估了他的理解能力?「我是想跟大哥見面才來,既然他不在,那我先走了。」杜凝作勢要站起來。

  「等一下!」他急忙阻止。「Tansy,你之前說的話,我有好好深思過,所以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望著他真誠的神色,杜凝提醒自己別心軟,然而心裡有個角落不知怎地在他的眸光下慢慢地融化了,讓她不由自主地坐下來。

  「好吧。」她只是因為餓了,才會坐下來。

  余澤臉上難掩高興,招來服務生點了餐後,在等待餐點送上的時候,他開口打破沉默。

  「Tansy,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自我有記憶以來,差不多有二十四年了。」對於四歲以前的事她的記憶很模糊。

  「對,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說我們對彼此的認識已經很深,羈絆也很深對不對?」他兩手握住杯子,指尖輕輕敲打光滑的杯身,發出輕微聲響。

  她點頭,「是這樣沒錯。」

  因為珍惜這些年來的情誼,她一直放任自己,結果她始終得不到他。

  不,該說她曾經得到過,是她沒有能力將他留在身邊,只能眼睜睜任他成了她的前男友。

  「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存在,我一直都很關心你、珍惜你,希望你得到幸福,這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這是他的真心話,曾以為自己是讓她幸福的人,可是後來發現自己並非她所渴望的人,只好無奈地放手。「然而我不知道那會令你傷心。」

  的確,她的回憶每一頁都有他的存在,因為有他,成就了今天的她,她知道要割捨這些是困難的,但是她已經沒別的辦法了。

  「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要讓你難過的意思。」余澤真誠地說,大掌抓住她放在桌面上的小手,「Tansy,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水眸瞬間張大,瞳心內儘是不敢置信,感覺到指掌傳來的溫熱,慢慢地傳至心口,熱力讓心臟楸緊了。

  重新開始?杜凝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不由自主地猜想他的意思,心頭瞬間綻放了朵朵花兒,他的意思跟她現在所想的是同一回事嗎?

  心臟因為他一句話時怦然跳動,教她難以按捺上揚的唇畔,正當她想點頭之際,余澤接下來的話如同一桶冰水澆在她身上。

  「因為我們太親近了,很多事都變得理所當然,別人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要交往,Michelle理所當然地覺得你是一個威脅,但這世上沒有什麼理所當然的事,付出的感情也不一定可以得到同樣回報,所以……讓我們忘記過去的種種,重新開始瞭解彼此的定位,好嗎?」

  杜凝對他的感情從來只是對哥哥的迷戀,他不能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一定會在一起。

  就算這話如同要他往心臟捅一刀,讓他痛苦得很,但只要能讓她好過一些,讓她能打消離開他的念頭,他可以一輩子承受這樣的痛。

  只要——

  他依然可以關心她、愛護她,再多的痛苦他都可以承受。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杜凝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聲音,小聲地問他。

  「我們是兄妹,永遠都是,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避諱,我關心你是一種習慣,Michelle早晚會明白的。」他無比認真的說。

  因為習慣了彼此,她才會為他即將轉變的身份而憂慮,但這根本就不會影響他對她的愛護。

  「原來……」杜凝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往下說:「你是如此看待我們的關係……不過我們不是兄妹,從來就不是。有一點你說對了,這世上沒有理所當然這回事,習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終有一天可以改變的。」

  她以為自己會激動的反駁他,但實際上她平靜得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她只是對自己剛才有那麼一瞬以為他是跟她告白而感到狼狽,她怎麼能妄想一個有未婚妻,快要當爸爸的男人,會忽然間跟她表白?

  這令她清楚再也不能跟他虛與委蛇,不可能面帶虛偽的微笑與他互相問候,更加不能忍受那日漸加重的心痛。

  分手,真的要狠啊。

  就算表面上是這般平靜,可是心止不住的抽痛,那陣陣的痛楚提醒她,她還是有感覺的。

  「你是什麼意思?」他已經順著她的想法回應,她到底還要他如何?他也清楚自己沒有擁抱她的資格,只好找借口來合理化他的舉動。

  見她站起來,他急忙伸手拉住她,「Tansy!」

  杜凝用力揮開他的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冷不防地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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