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別那樣叫我……」
只見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而破碎,衝著腳邊還拉扯著他的褲管,不斷向他要媽媽的小女兒,無情地低吼!
「聽清楚了,我不是你的爸爸,永遠都不是,以後不准你再那樣叫我!」
由於話題突被中斷,加上他一直沉默不語,因此金文琳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此刻的眸子陰暗,表情蕭索,眼皮連抬都沒抬一下,自顧斟酒獨酌,好像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一杯接著一杯,簡直把酒當水喝。
「別再喝了,凌晨喝酒,加上空腹,很傷身的。」為了他的健康著想,她好意提醒了他一句。
但他對她所說的話置若罔聞,仍是自顧喝著,當他再度舉起了空杯,並斟滿時,她拿走了他手中的酒,不讓他繼續荼毒自己的健康。
「你到底是想把你的肝搞壞,還是把你的胃弄殘啊?」有人喝酒是這麼個喝法的嗎?
「還我。」
「不給。」她冷哼了聲。
「把酒還我!」他佯裝出一臉的嚴厲。
結果,面對他嚴峻的瞪視,她仍是冒著被開除的危險,皮皮地回了一句:「就是不給。」怎樣?
「你再這樣,我就要吻你囉?」
突然,他壓低了嗓,故意用著一對充滿情慾的眼神凝視著她,出言恐嚇道:「你要知道,當一個男人在半夜對一個女人展開攻勢的時候,絕不會光是一個吻就能完事的。」
惡作劇般,他將話刻意說得曖昧,以為這麼講,這個小女人一定會被他嚇得落荒而逃!
若不然,依她保守的性情,為了保護自己,也會對他做出一連串反擊的舉措……譬如把她此刻緊握在手中的酒瓶,往他頭上砸之類的。
但她沒有。
她甚至沒有出現閃躲的動作,直到他恫嚇似的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順勢將她往他敞開的胸前一帶,她也只是本能地用手肘抵住了他,卻從沒想過要立即推開他、或是狠狠給他一巴掌。
「還不怕嗎?」他眼底飛舞著火焰,在酒精的催化之下,他力保的自制力,也逐漸地在失控中。「那我就不客氣地享用囉?」
她仍是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為了確定她是不是已經被嚇傻了,還是有意大方獻身為他『解酒』,他像是挑釁般,將兩手緩緩插入她髮際,然後輕輕捧起她的臉,自然而然地親吻了起來……
第6章(1)
當他的唇印上她的時候,記憶中的電流再度竄遍她的全身,伴隨而來的,還有一抹淡淡的酒意,從他的唇舌之間,緩緩地擴散到她的嘴裡。
她緊張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嗅到了一抹專屬他的氣息,使她更加迷亂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當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覺得那彷彿是她這輩子的第一個吻,而當他再度擁抱她時,她的心似乎也感到一陣悸動,而這一股莫名的悸動感,遠比初戀男友帶給她的感覺,還要強烈上千萬倍!
她柔弱地任他吻著,卻發現他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一簇激情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動,讓他們的吻充滿了慾望,狂野又深入,綿密而冗長,不再單單只是一時的興起、或是刻意地恫嚇那般簡單。
而在此同時,一股難以名之的情愫,已悄悄進駐了兩顆陌生、卻又緊緊相擁的心……
她喘息著,感覺他又將她拉得更近,讓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散發的陽剛氣味與淡淡的男性麝香,在他火力全開的熱吻之下,她感到渾身都要燃燒起來!
一吻既畢,他略顯喘息地在她唇畔低語:「都做到這程度了,你還沒打算推開我嗎?」
聞言,她愣愣地抬起頭來,凝覷著他同樣也燃著一對欲焰的眸,知道自己應該立即中止這樣失控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才對!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並不愛她,就算吻了她,也僅於一個心智正常的男人對於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浪蕩女人一種身理需求的基本反應。
他對她甚至沒有投注過一絲一毫的男女情感,繼續下去,也只是在玩火!
但是,她就是停不下來。
儘管明白自己極可能被這一把無名火所灼傷,卻也無法就此徹退,欲任憑自己跌墜在他所刻意編織的情慾裡……
「我……不想。」
她顫抖著,將緊握在他胸前的一對拳頭,慢慢地鬆了開來,改而貼撫在他一對賁起的胸肌上,然後緩緩順延而上,最後十指也不覺扣住了他的後頸,微傾著身子,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
她明白,愛上這個男人的同時,也是她挑戰飛蛾撲火的開始,一時沉迷於他誘人的吻,只會一再讓自己喪失了立場。
但是就算他可能會就此厭惡她、輕視她,甚至是遂她所願,無情地玩弄了她之後,再狠狠地推開她、嘲笑她,她也統統無所謂了。
她只是想要確定,一直以來,在他身上那一股令她悸動的感覺,究竟只是她一時的癡迷、還是……她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思及此,她更是收緊了雙臂,將柔軟的身子更加熨貼在他厚實的胸前,怯柔地吻著他,並緊張地屏著呼吸,等待著他的反應。
像是經過了一場漫長的等待,當他刮鬍水的濃郁香氣直撲她的鼻腔、溫潤的舌尖也再度侵入她的嘴裡時,她的意志力便瞬間渙散了。
這是勾引。
再也明顯不過了!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她居然還是連一點閃躲的意識都沒有,還主動迎合,任憑他對她為所欲為、放肆到底。
既然,她已經踏進他的警戒線了,那他只有遂其所願,直接拿這個小女人來開刀,趁機矯正一下她那副鬆散迷糊、對男人全無防範的個性!
……
就在此時,她感覺他的撤退,就連她被撩高的裙擺,也被他拉回原來的位置,這讓她僵住了,過了好半晌,才緩緩睜開一雙尚未消散的情慾眼眸,愣愣地看向他。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他的聲音沙嗄而粗重,像是一個瀕臨失控之境的男人,冷冷的道:「今晚在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