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若為了別的女人要與她分開,她全身就忍不住發抖,幾乎要發狂尖叫。
可是他為什麼會注意到涓羅?雖然她承認涓羅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細緻的眉眼,很有味道的古典美人,可是他不是只愛柳兒嗎?他怎麼可能還會去注意別的女人?
想到這,水綾啞然失笑!她最在意的女人反而成了她愛情的護身符!
水綾抬眼偷瞄坐在旁邊開車的男人。他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專注的看著前方,似乎心事重重。
「夏駒?」她叫了他好幾次才喚回他的神智。
「什麼事?」
「你有心事嗎?」
「沒有啊!」他笑了笑,「要去日本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
車內氣氛有些凝重,水綾其實想讓氣氛開朗一點,同時也想探探他跟涓羅是怎麼一回事,因此故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昨天做了一個怪夢耶。」
「什麼樣的怪夢?」
「我夢到我不是柳兒轉世耶,涓羅才是真正的柳兒轉世……」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一時沒防備的水綾差點摔出窗外!
「怎麼了?」她驚魂未定,氣喘吁吁。
「有一輛車違規超車。」
「喔……」見他的臉色發白,似乎被嚇到了。「你也被嚇到了?」她摸摸他的臉,「乖、乖,不怕!」
每次她故意裝出媽媽樣的時候,袁夏駒總會反過來取笑她,但這次他仍是凝著面無表情的臉,毫無感情的將她的手拉下來,放開。
「怎麼了?」她覺得他看起來好怪,不是她平時認識的袁夏駒,令她心裡一陣慌。「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
「沒有,你多心了。」
他溫煦的笑容沒變,可是眼神中多了一點距離,而從見面到現在,他連她的手都不曾拉過。
無形的恐懼在發酵,她覺得他們之間即將有改變。
「是不是因為涓羅?你跟涓羅的前世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他忽略了她一向敏感,即使只是一時的失神,她也察覺得出他們兩個之間不是只有「似曾相識」那麼的單純。
「嗯!」
「是什麼關係?」她異想天開的搖著小腦袋,「會不會她是素娘啊?說不定素娘想開了,轉世去了,你不是說過她這一世都沒有出現嗎?」
袁夏駒的心又是一凜,「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今天一整天都好奇怪喔!」她故意捏捏他的手,又拉拉他的臉。以前她這樣惡作劇,他都會笑的,可是今天卻是一點微笑都吝嗇。
「我在想公事。」他把車子停穩,「到了,下車吧!」說完,他逕自開門下車,很自然的離開她的惡作劇。
水綾坐在車裡生著悶氣。
「水綾?」袁夏駒敲敲車窗,「餐廳到了。」
「我不吃!」她朝外生氣的大吼。
他皺起眉,「你在耍什麼脾氣?」他用鑰匙打開鎖起來的車門,「別鬧性子了,走吧!」
「你不告訴我你今天陰陽怪氣的原因我就不下去!」
說?怎麼說?他該怎麼告訴她,他弄錯人了?!
「因為他不愛你了!」
格格笑聲響起,水綾瞠目結舌瞪著袁夏駒身旁的鬼魂。
長髮女鬼飄在半空中,身子是半透明狀態,可以透視她瞧見在她背後的餐廳模樣。
「素娘,閉嘴!」
這女人,總會適時出來扮演破壞者的角色!
他與水綾的事他還沒有拿定主意,素娘的出現存心來將情勢變得更糟糕!
第9章(2)
「素娘?」水綾吃驚的指著鬼魂,「你是素娘?」
「對啊!我真有名!」素娘飄進車裡,「坐」在駕駛座上,「我是只有他跟柳兒相遇的時候才會出來破壞的素娘。」
「我……我為什麼看得見你?」
「我想讓你看到你就會看到了!」她笑,「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邊。」
水綾嚇得花容失色,「你一直在我身邊?」
「對啊!所以你跟他擁抱、接吻、做愛,我都在旁邊看著。」她一直嘻嘻笑著,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
水綾又是尷尬又是害怕,突然領上一陣拉力,袁夏駒將她整個拖了出去。
「不要理她!她說的話都不能聽!」
袁夏駒沉著一張臉,拉著水綾的手大步快速的朝餐廳方向走。
「我的話不能聽?」素娘飄到他們面前,「我說的才是實話!」
「不要理她!」
「你應該知道當柳兒的靈魂跟他相遇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素娘頭靠在水綾的肩膀上,水綾全身寒毛豎起,手一揮,碰觸的只有涼颼颼、凍人心脾的空氣。「可是你們遇見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現,知道原因嗎?」
水綾霍地停下了腳步。
「告訴過你不要理會她的話!」袁夏駒怒吼。
「因為……我不是柳兒?」
「好聰明!」素娘拍拍手,「柳兒是你的同學,涓羅!」
水綾全身如遭電極,僵硬無法動彈。
「素娘!」袁夏駒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該感謝我!」素娘飄離他們三步遠,「你不是很煩惱怎麼開口嗎?我幫你省了麻煩!」她呵呵一笑,「別浪費時間在她身上吧!不然你的柳兒會因為這世對象的出現而和你永無交集喔!」她的身影迅速變淡,很快的消失無蹤。
「涓羅才是柳兒?」水綾拉住袁夏駒的衣袖質問。
袁夏駒閉上眼,呼了一口氣,艱難的點頭。
所以……所以他才會變得對她冷淡,所以他才會神色有異心事重重,全都是因為他弄錯了人!
脖子上似乎有什麼咽咬著她的皮膚,一摸,是那條柳葉項鏈。她緊緊握住墜子,柳葉邊緣的鋸齒嵌入掌心,隱隱作疼!
他愛的人是柳兒啊!不論她怎麼詰問,不論他怎麼安撫,他愛的仍是棲息在她體內的柳兒,一旦水綾只是水綾,他的感情就會褪去,去追尋靈魂真正的主人!
她突然好恨、好恨他的深情!那曾經是心底最深的感動,一反成為最深的恨意!
水綾用力一扯,將鏈子自頸子上扯下來,留下一抹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