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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就寢時再跟她私下算帳!
「瓔珞格格,你不用……」費英東根本無法出聲攔阻,一聲接一聲地咳個沒完沒了。沒辦法,誰教他突然被瓔珞的問題嚇一大跳。
可是要一位格格去替他跑腿倒茶,這還得了!
「格格,你……咳!」費英東邊咳邊追下樓,急著想要抓住像受到驚嚇的小鹿般四處亂竄的瓔珞。
「快拿茶水給我,快了!」
看著捧著空杯,花容失色的瓔珞格格,士兵和車伕們全愣住了。
「這兒有茶水,沒人喝過,乾淨的!」大家連忙端出自己尚未飲用過的茶杯。
「格格,我沒事的,我……」
「快!快喝下去!」茶杯一交到費英東手裡,她趕緊繞到他背後拍撫他壯碩的背,因而看不見費英東微紅的臉頰。
「謝……謝謝格格。」他僵硬的以喝水的動作遮掩自己羞赧的神色。
只是不小心嗆到自己,瓔珞的大驚小怪卻把這件小事弄得人盡皆知,費英東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麾下的弟兄。可是她的純樸、體貼,讓他微微有股暖烘烘的感覺。
「死不了的啦,姐姐。」玲兒神態倨傲地緩步下樓。
「又不是你嗆到,你當然覺得死不了。」她怎麼不想想自己嗆到的感覺有多難過?
「好了,瓔珞格格,請你別再說了。」費英東無奈地阻止,她再這樣解說下去,他鐵定成為整隊的大笑話,一路傳到京城去。
「對不起,玲兒只是……」
「大人,有信差急來傳報!」一名士兵自客棧外急急衝入稟告。
「怎麼回事?」費英東臉色一斂,立刻召信差入內。
信差附在費英東耳畔低聲竊語,費英東愈聽臉色愈沉,忽然,他調了眼神,驚愕地瞪向瓔珞。
「出……出了什麼事嗎?」瓔珞不自覺地站到高她半個頭的玲兒身後,費英東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整間客棧陷入一片死寂,凝重的視線全集中在玲兒身後的人影上。
費英東蹙緊了眉頭,欲言又止,可是話不說不行,但心有不忍的情緒全梗在喉頭,接連嚥了幾口口水還是難以啟齒。老天,當初幹嘛要派他負責接應瓔珞格格?為什麼要讓他當傷這個女孩心的大惡人?
「費英東?」瓔珞怯懦地喚著,柔軟的語調讓他的心揪成一團。
「格格,很抱歉!」費英東把心一橫,決定殘酷到底。「我們不去京城了。」
「不去京城了?」她的小臉一片慘白。「那……我……赫蘭泰將軍他……他不要娶我了?」要不是玲兒的背支撐著她,恐怕她顫抖的雙膝會無力地癱軟在地。
「我不知道。」
「那……你們要把我送回蒙古去?」她努力不讓淚水崩潰,可是卻阻止不了聲音的虛弱。
恥辱,這簡直是大大的恥辱!一個連夫家都還沒跨進去的新娘竟然在半途被送回老家去,她這輩子再也無法做人,再也無法在族人面前抬得起頭。
「不,我們不是要送你回蒙古。」費英東硬逼自己把話吐出來。
「我們……你要把我送往哪兒?」瓔珞再也感覺不到費英東是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的朋友。
「赫蘭泰的駐紮地,塔密爾!」
繡芙蓉2003年8月14日更新
事情不對勁。
她到底要嫁到何方?到底要嫁給什麼樣的人?她的未來到底會如何?為什麼一下子她的人生完全陷入迷茫的混沌之中?
她不是要嫁給漠北的大英雄——赫蘭泰將軍嗎?她不是應該前往他在京城的豪邸,等著當他的新娘嗎?現在為何迎親隊伍疾速奔往赫蘭泰的邊關駐紮地?
在還未抵達塔密爾的途中,瓔珞就借玲兒之力逃走了。
「瓔珞格格呢?她跑哪兒去了?」當費英東發現馬車內只有玲兒一個人時,簡直快急瘋了。「玲兒?你姐姐呢?」
「不知道。」玲兒一反之前的熱切開朗,像是困獸一般頑劣地與費英東對峙。
「什麼不知道?你根本不明白這附近有多危險,不快點把你姐姐找回來還得了!」他急慌了頭,莫名其妙地和小女孩鬥起來。
「你又何嘗不危險?什麼事都不說,對人也不坦誠。不要以為我和姐姐是笨蛋,你說話是不是出於真心,我們從你的眼睛就看得出來。」
「我哪有當你們是笨蛋,我什麼時候說話不是出於真心了?」簡直氣煞人也。
「你根本就沒把我們的話當一回事。我說姐姐是瑚圖靈阿時,你只是嘴上回應,其實心裡根本不信!」
費英東一時語塞,他沒料到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竟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
「你也要不是把姐姐的問話當一回事。你完全不知道她自從離開家後有多不安,她一直問你有關赫蘭泰將軍的事,你卻拚命地閃爍其辭,姐姐和我當你是好人,是朋友,你呢?你把我們當什麼?」
「我……其實我……」他又何嘗不想坦誠相待?可是對於朋友的秘密,基於道義,他不能不守。「對不起,我不是……」
「你連改送我們到塔密爾的原因都不肯說,還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關於這點,我還是只能抱歉,因為我不能……」
「不要碰我!」玲兒凶悍地喝阻費英東友善地朝她伸出的手。
「玲兒?」他不敢相信,甚至是不願相信,他竟會在玲兒眼中看見排斥和敵意。
「我不相信你,也不再認為你是好人!」
「我不是壞人啊!我有任務在身,不得不對你們隱瞞一切。但是我完全沒有害你們的意思,我求你快把瓔珞格格的下落告訴我。」
「我死也不會說的!」玲兒像狂野的山貓一般弓著背,完全排拒費英東於心門外,誓死守護姐姐的行蹤。
「天哪!」費英東懊惱地將臉埋入大掌中。「來人!派兩個人前往塔密爾報告狀況,其餘人馬分四路搜尋,車伕留下來看照玲兒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