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完畢,他換上旅館提供的浴衣,回到房裡時,她已經躺在床上了,斜斜地側臥著,浴衣裙擺開了衩,露出兩條白嫩如藕的美腿。
蕭牧理嚥了嚥口水,開始覺得今晚對自己而言會是個漫漫長夜。
他在她身邊躺下,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小心翼翼地將她連人帶被摟進懷裡。
「你洗好了啊?」她感覺到動靜,懶洋洋地半揚起眸瞥他。「我要睡了,你可不能對我做壞事。」
「好,我不做壞事。」
……
想要她!發了狂地想要,卻記得自己對她許下的承諾,不乘人之危,不對她做壞事。
胯下某處硬得他難受。「澄美,醒一醒。」
「不要,人家好困……」螓首像貓咪似地頂了頂他胸膛,尋了個最安逸的位置窩著。
他真的要發瘋了。「澄美,讓我親親你。」
「我想睡覺。」
「澄美……」
「別鬧了,你好吵,壞人……」粉拳不耐地插了插,那軟綿綿的手勁卻似在撓癢,讓男人從胸口癢到內心最深處。
蕭牧理幽幽地、深深地歎氣。
他若真的壞,早不顧一切地佔有她了,哪還會這般傻傻地抱著她,在這張水床上翻來覆去地烙煎餅?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嗎?
隔天早上醒來時,於澄美發現自己和蕭牧理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勢糾纏在一起。
他一手橫臂穿過她頸下做枕,另一手攬在她腰上,而她像只懶洋洋的小貓依偶著他,呼吸吹在他半裸的胸膛。
怎麼會這樣!
她又驚又羞,卻不敢動彈半分,怕自己一動便會吵醒他,而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面對清醒的他。
她僵硬著躺在原處,努力回憶昨夜的一切,這並不困難,雖然她喝醉了,但大部分的記憶還是清楚的,她記得自己對他喋喋不休,記得自己整個丟了平日的淑女形象,賴皮耍潑。
她還記得自己對他撒嬌,任由他親親抱抱,嘴上罵著他是壞蛋乘人之危,心裡卻對他動手動腳不以為意,甚至隱隱有種不可言說的享受。
若是她想躲想逃,其實能做到的,但她彷彿也想假托醉意,放開矜持與他玩鬧,她任由他帶自己來汽車旅館,任由他抱著自己睡覺。
她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過分?
想著,於澄美臉紅了,心韻亂不成調,她低眸望向自己貼了一夜的胸膛,那古銅的膚色、結實勻稱的肌理,竟是不可思議的性感。
他不是律師嗎?怎麼胸部也能練出這種恰到好處的肌肉?
她咬著唇,極力克制想伸手撫摸的衝動,她是端莊的淑女,不是那種認識沒多久就能跟男人上床的lang 女……雖然理論上這男人是她的丈夫。
正胡思亂想著,男人動了動,她嚇了一跳,忽地感覺大腿邊有個滾熱的東西頂著。
那是……
她低下視線,果然看見他浴衣下擺撐起了帳篷。
天哪!於澄美頓時羞赧不已,差點便口出驚呼,她連忙伸手掩唇。
這男人該不會整個晚上都呈現這個狀態吧?那該……有多痛苦啊!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壞,昨夜她不該逗他的,早該堅持讓他送她回家,兩人分房睡。
「你嚇到了?」瘖啞的嗓音驀地在她頭頂落下。
她一凜,下意識地彈跳起身。
他隨她一起坐起上半身,墨幽的眼潭映出她嬌怯粉色的容顏。
她頓時驚覺自己衣衫不整,連忙伸手收攏浴衣前襟,又整了整凌亂的裙擺。他看著她慌亂的動作,不禁微笑。
「早。」
「早……早。」她的頭髮亂了嗎?會不會像一窩稻草?於澄美不自在地尋思,立刻拿把梳子來梳一梳。
「睡的還可以嗎?」他問。
「還、還可以。」她竟慌得有點口吃。
他微笑更深。「我睡得不好。」他低聲坦承,話裡有股求憐惜的意味。
「為、為什麼?」她繼續口吃。
「你認為呢?」他指了指下身的帳篷。
火焰轟地燒上了她臉頰,就連粉頸也逐漸漫染紅暈。
他欣賞她嬌羞的美色。「你幫幫我吧!」
「什、什麼?」
「以前,如果你不方便的時候,你都會用手幫我的。」
「幫什麼?」她一時沒聽懂,可轉瞬,她便由他邪惡的眼神裡領悟了,頓時又急又氣。「你、你這人……」
他傾身靠近她,在她耳畔吹著熱呼呼的氣息。「我怎樣?」
太壞了,太壞了!怪不得她會叫他蕭狐狸,他真的就是只可惡的色狐狸!
她鬱悶地嗔視他,想痛快地罵他幾句,偏她的淑女教養讓她一時想不出該罵什麼,愈是罵不出來就愈懊惱,嬌喘細細。
見她紅著眼睛、紅著臉,櫻唇顫著,一副想罵罵不出的委屈樣,蕭牧理胸臆頓時暖融融的,軟成一團。
這樣的她是她未失憶以前看不到的,有點悶,太過矜持,卻也有其獨特的迷人之處,令人憐愛。
二十三歲的她究竟是如何轉變為二十七歲的她呢?他發現自己對這過程非常好奇。
「我要回去了!」她氣呼呼地下床。
他心弦一蕩,驀地橫臂將她勾回懷裡,攫住她的唇重重地吻,發狠地吻,似yu 發洩近日在心頭不斷累積的挫折與惶恐。
她是他的,只屬於他,他不能失去她,絕不將她讓給任何人!
她被他吻得頭暈目眩,身子軟得幾乎使不出力氣,想用雙手推,卻怎麼也推不出一個閃躲的空間,他緊緊地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裡。
「如果可以把你變成口袋娃娃就好了。」他喘著粗氣低喃。
「我就天天帶著你走,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再也逃不了?
聽出蕭牧理話裡強烈的佔有yu ,於澄美不禁心驚膽顫。
第6章(1)
再也逃不了了嗎?
就這樣接受自己失去記憶的事實,接受自己在離家出走的這四年間成了某個男人的妻子,放棄從前的夢想,甘心做一個平凡的小婦人。
這就是她為自己選擇的人生嗎?
想起兩天前蕭牧理在汽車旅館對她說的話,於澄美感到心口隱隱地窒悶,感覺空空的,似是有些慌,又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