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抬舉我,我可沒那麼大本事。」蕭殘夜無所謂地聳聳肩,「什麼狗屁樓主,什麼狗屁天下,都跟我沒關係。」
「那我呢?你一點都沒想過我嗎?」水雉痛苦地問。
月青綾的心猛地一怔,這個女子,跟他有什麼關係呢?聽她的意思,好像也是金風細雨樓的人,那麼他們……可是情侶?
「你?」蕭殘夜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地問:「你想做什麼?」
「你明明就……明明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水雉激動地起來,「從你十三歲進金風細雨樓開始,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我們是一樣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闖過多少難關,可是你為什麼從來……從來不接受我,不把我當成你的女人?」
蕭殘夜斂眉,沒有打斷她的訴說,只是靜默地聽著。
「你忘了嗎?那年在沙漠裡,我們倆都差點死了,你把最後一口水給我喝,我不信,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垂下長睫,月青綾同樣靜靜地聽著,心裡泛起一股酸酸的滋味……
他們是一樣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闖難關……他們是一樣的人,而她不是。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水雉忿然地看著他,大聲問:「還是,你心裡有了別人?」
長睫猛地一揚,月青綾連氣也不敢喘,睜大眼睛注視著蕭殘夜高大健碩的背影,想聽清楚他的回答。
「你這又是何必?」她聽到他這樣說,用一種十分平靜、似乎置身事外的聲音道:「我心裡有沒有人與你無關,但是,絕對沒有你的位置。」
「你!」你的回答使水雉的眼中射出一絲恨意,「為什麼,你給我一個理由!」
「愛或不愛,這樣簡單的事情,為何非要理由?」蕭殘夜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愛你就是不愛,沒有理由。」
「呵呵……」水雉放聲狂笑起來,「我早知道你會這樣,夠狠夠無情!」可……也夠吸引人。
「你走吧,我不會殺你,雖然『金風細雨樓』裡的人都讓我憎惡,」他苦笑一下,「包括我自己。」
「我不走,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水雉陰陽怪氣地一笑,「你還察覺不出來自己體內有什麼不對勁嗎?」
蕭殘夜一皺眉,氣沉丹田,果然有一股莫名的灼熱感在腹間升騰。
「你做的?」他沉聲問。
「是!來自天山的素女合歡散,無色無味,一個服用並無大礙,若是一男一女兩人同服一丸,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水雉的眼中閃著詭異。
素女合歡散?月青綾輕皺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公司那種下流玩意兒老子從來不沾,免得丟人現眼。」蕭殘夜冷言譏諷。
「呵呵,那我告訴你吧,這天山的素女合歡散是以天山特有的合歡果製成,一枚果只制一丸,一丸再一分為二,男女各服一丸,共用魚水之樂。如今你除了與我合歡,別無其他解毒之法,就算尋遍青樓女子,也是無效。」水雉媚惑的輕笑,「你不想死,就得與我有肌膚之親。」
「我不會碰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蕭殘夜懶得再與這花癡女人囉嗦。
「你寧願毒發身亡,也不願與我在一起?」水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憤然大叫,「你就這樣討厭我?」
「廢話!」蕭殘夜面無表情地瞧了她一眼,「趁老子還沒毒發,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免得老子忍不住掐死你!」
「好!好個夜梟,你既做得這樣絕,也別怪我無情了!」水雉恨恨地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打開來,裡面有半粒丸藥,她用力捏碎,化成粉末狀,再洩憤般地揚到空中,隨著一陣風紛紛飄散開去。
「半個時辰後,我會來給你收屍的……」她幽幽地說。
「滾!」蕭殘夜一聲怒吼,打斷她的話。
水雉淒涼地狂笑著,施展輕功離去。
見她走,蕭殘夜立即盤腿坐下,微微閉眼,打算運功逼出體內的合歡散之毒,片刻功夫,他猛地睜開眼。這玩意兒居然邪門的很!不運功時還好,只是微感到有點不適,一旦運功,全身血液迴圈加速,整個人體內就像是有一把火燃燒起來似的。
這樣下去,大概真如水雉講的,可能只有暴斃了。
他苦笑一聲,垂下眼,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可以救你。」不太熟練的嗓音似乎很少開口說話,就連尾音也顯得稚氣,甚至還會微微顫動,但傳到蕭殘夜耳中,無疑成了晴天霹靂。他難以置信地驀然抬頭,驚異地盯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月青綾。
「別過來!」想也不想,便沉聲喝住她。
「為什麼?」她不聽,繼續向他走來,很固執地表明態度和身份:「我是,大夫。」
身子微微地緊繃,大掌緊緊握住。蕭殘夜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狼狽不堪之際碰到她。
那麼,她在這裡多久了?還是將方纔所有的一切都看到眼底了?
月兒的光芒灑向夜空下的山林,柔和得就像美人的臉龐。
纖細如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扣到男子腕間,搭上他的脈搏,微側的小臉,在朦朧月光的襯映下,越發顯得宛如仙子。
「嗯?」月青綾輕擰秀眉,疑惑地診著脈,突然抬頭迎上蕭殘夜灼熱的眼,輕聲問,「素女合歡散……是,chun藥嗎?」
轟地一聲,蕭殘夜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什麼爆炸了,他狂躁地瞪著月青綾,眼底都是血絲和怒氣,怒吼道:「快下山回家去!別在我面前出現!」
「不。」她回答地斬釘截鐵。
「你……」雙手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中,蕭殘夜用盡最後一絲理智逼自己離開月青綾。
他不能害了她!就算他現在要了她,他仍然會死。因為月青綾沒有服用跟他用一顆合歡果製成的丸藥,如果她困此而受到傷害,他就算死了也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