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妃臨九天 卷二·誓做將軍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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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又搖頭。

  「為什麼?」

  一句反問,黎育清恍然大悟,因為他傷他病、因為他覺得配不上自己,所以他想和自己切斷交情。

  見她瞭然的神情,齊鏞笑了笑,收回方纔的話,這丫頭還是聰明的。「除了那個原因之外,你記不記得,我同你提過江雲的事?」

  「記得。」

  她回答得悶聲悶氣,黎育清知道自己不該嫉妒介意,只是心會不由自主發酸呀,她能有什麼辦法?

  「我想,齊靳相當自責,他長年在外征戰,不能時刻在妻子身邊陪伴,即使派出暗衛,還是護不了江雲安全。自江雲死後,父皇幾次想為他賜婚,他都拒絕了,理由是——不想害死更多女子。」尤其育清年紀更小、更善良,更不會與人爭執,她連欺負別人、設計別人的能力都沒有,如果死亡是江雲必定的下場,那麼育清也逃不過,嬸嬸那顆心是墨做的,齊靳再努力也不會讓事情改觀。

  「我不見得會死。」

  「這得他也願意這麼想才行,何況他現在身子又是這情形,你是個好姑娘,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糟蹋你。」垂下柳眉,糟不糟蹋得她自己認定才算數,他怎麼能夠替她做決定?點點頭,黎育清道:「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

  「是,我明白待會兒進去,會碰到很難堪的狀況;我明白不會有人同我求親,我還得說服世子爺願意娶我;我明白世子爺的傷會讓他的性情變得古怪,除了適應將軍府這個新環境、適應一個想把我掐死的婆婆之外,我還得面對他的挑釁;我明白成親之後,迎接我的不是幸福甜蜜,而是一波波更辛苦的挑戰。但是,鏞哥哥……」她的話在這裡停下來,灼灼的目光望向他。

  「怎樣?」齊鏞問。

  她搖搖頭,臉上浮起一朵燦爛的笑。「我不害怕!」這話讓齊鏞眼底的欣賞更加濃烈,這丫頭比他想像中還行。

  「好樣的,以後有什麼事找鏞哥哥,別的不行,替你出頭這件事,我還辦得到。」

  「好。」黎育清用力點頭,收下他的善意。

  轉過身,齊鏞指指前面那間屋子,說:「齊靳就在裡面,你進去吧!」深吸氣,她閉了閉眼、再張開眼睛,她知道眼前這條是坑坑疤疤的坎坷路,但她己經做出選擇,就會竭盡全力走下去,不見成功,絕不回頭!

  望著她挺直背脊,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有幾分出征的氣勢,齊鏞笑得更歡,這丫頭,果然真的很有趣。

  屋子裡靜悄悄的,所有窗戶都用厚紙給糊上,偌大的屋子裡沒有燃上炭火,雖然有燭火照映出微弱光芒,卻驅逐不散那股陰暗淒涼。

  齊靳背對著門坐在桌旁,他靜靜地看著牆上那幅畫,神情專注。

  那幅畫裡是個女人,一個站在窗邊、回眸一笑的漂亮女子,是江雲嗎?

  她沒有辦法讓他不愛江雲,但她可以努力讓他愛上自己,一點點也好、一些些也行,只要對她有愛,說不定就願意為她專注、為她一心。

  黎育清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月光突然灑進一室溫柔。

  他被打擾了,怒目一瞠,轉頭望向不知死活的下人,可……他沒想到,會看見一張燦爛漂亮的笑顏。

  是她,他的小丫頭,她又長大了些,長得更美、更清靈,姣美的五官在月光下發亮。

  他透過月色看她,她也透過月光望他,月光在兩人身上灑下一片溫柔。

  再見面,恍如隔世

  他想起那天屋頂夜談,想起她那張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鬼東西,想起那句「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這樣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他曾經不肩,男人沒定性,卻想把罪過賴到月亮身上,可是……月光很美,小丫頭真的笑得很溫柔,這一刻,他的心又出現蠢蠢欲動,想要和她一起到白頭……情不自禁地,他想笑,可是下一瞬,笑容凝結在嘴角。現在的他,沒有笑的權利。

  他每一分表情,黎育清全看在眼裡。歎氣,走向他,她低聲說:「我給你的學習單,你一張都沒寫,這是很可惡的,致芬說,不可以隨便糟蹋別人的好意。」他想回嘴:你不要老是致芬說,那個女人的想法不全對。但是,他沉默了,板著臉孔、神情冷漠,他但願自己的態度教眼前女子退卻。

  黎育清會因此受傷?並沒有,她早就想過,接下來的路不是一片平坦而是遍地荊棘,若為這點小事受傷,未來的日子怎捱得過去?

  「我容易胡思亂想,大將軍沒回信,我就開始想像千百種可能性,會不會是受傷了?會不會是厭煩寫學習單?還是大將軍膩了,不想再同小丫頭周旋……不管是哪個想法,都讓我坐立難安,越擔心就越想要一個答案。」

  「哥哥壞,沒有透露口風給我,害我惴惴不安,偏偏常業老是見不著人,害我想問大將軍的狀況也沒處問,只能將信託給常寧,希望他們和過去一樣負責任,能把信轉交到你手中。」

  「認真算算,我有一、兩個月沒睡好呢,你看看,我有沒有黑眼圈?」她把臉湊到他跟前,他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將頭轉開。

  但他的眉緊了,心也緊了,因為她說「一、兩個月沒睡好」。

  是他堅持不讓育莘將消息透露出去,是他刻意不回信,是常業每回送信來,他二話不說將人打發回去。

  很顯然,這傢伙陽奉陰違,不知道跑哪裡去,害得她老是見不著人。

  「沒想到你真是受傷了,很痛吧?!我早說戰爭不好,那是玩命的事,建功立業的法子很多,何必挑最艱難的路走?可你肯定不樂意聽這話的,哥哥也一樣,或許男人和女人的腦袋不一樣,我想得通的,你們不見得想得懂。」齊靳心道:本來就不同,男子的天職是開拓與征戰,而女子的天職是庇佑和守護,就是這種不同天性,上天才會將一男一女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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