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舞夢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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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幽靈姑娘!」布占泰扶她躺下休息。「貝勒爺不是在生氣,他只是在鬧彆扭。」

   

  「鬧彆扭?」她以為宣德只有兩種情緒而已,不爽和不屑。

   

  「他是太擔心你了。」他歎了一聲,收拾藥油瓶子,「下午來人通報他你落馬受傷時,他差點把屋頂給吼翻了。」

   

  「然後就跑來這裡吼我。」悠理沒好氣的抱怨。

   

  「如果他不在乎你的話,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咧!」他還是忍不住開心地竊笑。「你也只是摔傷而已,受點小風寒,瞧他惱的,活像只被人踩著尾巴的獅子!」

   

  「你還笑!」悠理漲紅的臉分不出是氣是羞。「他也不過是在關心自己偵查的重要目標,怕我摔斷了舌頭就問不到口供,我在他眼裡,地位不會比一個囚犯高多少!」

   

  「這囚犯還當得真奢華!」他羨慕地嘖了一聲,搬出宣德命他扛來的大小藥罐及補品。「身為囚犯居然一個人住這麼大個雅致的院落,有侍女可供差遣,行事起居一律比照府裡的格格們。吃呀、睡呀、穿呀、戴呀、冷呀、熱呀、暖呀、涼呀,他還一併照管到底,看犯人像是看寶貝似的!」

   

  「你是他的奴才,當然替他說話。」她才不上布占泰的當,只是聽得心裡一陣竊喜和得意。

   

  「隨你怎麼說,反正大家心裡有數,一切看著辦!」這兩個冤家都一樣嘴硬,愛拗脾氣。「只是你別鬧過火,最近貝勒爺在外已經受夠委屈了!」

   

  「怎麼了?」

   

  布占泰趁宣德不在,就抖出了他向皇上奏本請兵的後續。她大致知道宣德回京為求皇上援軍之事,也明白他期待能一舉加功晉級,有個正式名號得以長駐塔密爾,防禦邊境。可是她沒想到這份功勞一加竟加到毫不相干的順承郡王頭上去。

   

  「這不公平!宣德就是拚命跟他借兵借不出個結果,才豁出去地跑回北京來孤注一擲,這份功勞是宣德的,為什麼會被那個既不出兵又不出力的郡王搶去?」

   

  「不知道。」布占泰又歎了一聲。「連將軍也嚇一跳,因為他正屬意宣德接替費英東大人的副將一職,現在職等被順承郡王的兒子圖都頂去,他也沒有名目重返塔密爾任任職,這會兒,可完全卡死在這裡,進退不得了。」

   

  她不瞭解政治上的暗盤和角力,也不瞭解波去詭譎的官場遊戲,她只知道宣德是重實力、輕浮名的人。如今功名給人偷走不打緊,竟連一展抱負與實力的機會也給人奪去。辛苦奔波回京討救兵,居然淪落到自己一無所有的困境。

   

  「這絕對有問題,太不公平了!」

   

  「你可別當面和他談這事兒,我們私下聊聊就好。」

   

  「當然。」她沉下了臉色,小嘴抿起不悅的線條。她當然不會笨到連點最後尊嚴也不給他的餘地,可是從中算計宣德、利用宣德的人簡直過分卑鄙!

   

  是誰,居然敢欺負她的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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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悠理落馬,宣德幾乎每天都來探訪——表面上叫監視或督察,兩人見面仍舊針鋒相對,誰都不說真心話,誰也不讓誰。

   

  布占泰則因自己將做爸爸了,大部分的關心全轉移到老婆身上去,無暇再多管這兩人的閒事。

   

  這兩天,宣德都沒來,悠理的火氣也特別旺。

   

  「還說什麼宣德簡直拿我當寶貝看,我看寶貝還沒當成。就先做棄婦孺皆婦。」躺在床上,悠理惡狠狠地翻著《二刻拍案驚奇》。「拿這什麼文言小說給我看!看了半天也只看懂標題!」她火大一甩,就把書甩到桌子底下去。

   

  「發什麼飆!一個有教養的格格就在不會做這種粗魯事!」虹妞兒端著熱騰騰的藥膳,一進門就開罵。

   

  「我粗魯關你屁事!你約我閃邊涼快去!少惹老娘生氣!」她已經火大到不顧形象的地步。

   

  「喲,才被人拋棄兩天,就現出原形了!」虹妞兒得意地奸笑聲響徹雲霄。

   

  「我什麼時候被人拋棄了?!宣德只是在忙,才沒空來看我。他不來最好,我這兩天簡直快活透了!」她也不甘示弱地擺手叉腰,狂傲大笑。

   

  「是啊,宣德貝勒好忙呀!這兩天張燈結綵,訂作新衫,想來是被王爺說動,要納新妾啦!」虹妞兒故作不經意地推推滿頭簪花,媚態十足。

   

  「你得了吧!」看虹妞兒一頭像插滿繡針的針線包德行,她就噁心。「搞不好人家要納的是男妾,你窮打掃個什麼勁兒!」看到虹妞兒驚愕的表情,悠理的笑容分外猙獰。

   

  「什麼男妾!你嘴巴放乾淨點!」

   

  「唉,男人一旦完美過頭,總免不了有缺陷!」悠理哀歎得萬分無奈,神情涼淡。「難不成向來耳聰目明的虹妞兒,會沒聽過咱們宣德貝勒有斷袖之癖!」

   

  「他要有斷袖之癖,你的情況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大家都會在他狩獵範圍之外的「女性」。

   

  「你的情況如何我是不清楚了,我只是一直想不通,喜好男色的他為何要強吻我。」她的口氣說有多感慨,就有多感慨。「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悠理捧著雙頰,深深地自我陶醉。

   

  「自認美麗倒是一項嚴重的錯誤。」好死不死,宣德就在這個時候到訪。

   

  「宣德貝勒!」虹妞兒第一個淒厲地跑去申訴,悠理臥病在床,失了先機。「悠理姑娘她……她把人家說得好不堪!」

   

  明明是虹妞兒先挑釁她的,現在卻像受了什麼天大委屈的跑到宣德面前掩面哀泣。

   

  「我知道。」他射向悠理的冰冷視線,令她背脊發寒。

   

  「宣德貝勒,我吃了悶虧不打緊,可我忍不住要替您叫屈。」虹妞兒邊說邊泣。「您瞧,您特地拿來給她解悶的書,她就這樣摔得一屋子都是;您交代我要好好熬補品,她就擱在那兒不肯吃。最令人髮指的是,她竟然背著您說您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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