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小心眼,壞了夫妻間的感情。
何況致芬說的對,夫妻感情篤實,再有心機的第三者也無法插入,如果真能成事,那麼別怪旁人破壞,因為你們之間早己出現裂痕。
放下賬本,黎育清拿來針線籃,理智上說不在意,可情感上很難無所謂,她明知這等攀比無聊,可她就是看不得曾蓉蓉做的新衣裳。
齊靳進屋時,面上帶著笑容,黎育清不願意妒忌,卻也忍不住想,同曾蓉蓉花園私會,很快樂嗎?
不過她很快將這念頭給掃地出門,放下針線,上前遞了條熱帕子給他擦臉。
「怎麼又做衣服?你這麼忙,有時間怎不到床上歪一下?」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他心裡惦記著,得讓周譯給她把脈開藥。
她似真似假地回話,「總不能讓自家夫婿老穿旁人做的衣服吧!知道的,說將軍夫人太忙,沒空打理將軍身邊瑣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大人對某人上了心。」一個栗爆彈上她額頭,齊靳道:「又是哪個丫頭到你耳邊嚼舌根?銀杏、月桃還是石榴?這些丫頭得治治,你管人太鬆散,才會讓她們一個比一個大膽,背後連主子的話都敢說。」
「無風不起浪,你不怪風大反怨浪濤,好沒意思。」噘起嘴,她都努力不鬧事了,他還來挑剔她的丫頭。
「不過是同蓉蓉在園子裡說幾句話,也沒避著人,李軒還在旁邊呢,哪裡來的風浪。」他覷她一眼,這丫頭怎學那些婦人鬧起小心眼了?
「蓉蓉、蓉蓉,人家是雲英未嫁的大姑娘,你直呼閨名已是不妥,還收鞋收襪收帕子,那可是貼身物事,你不防著小細節,卻怨恨旁人多心眼,這話拿出去外頭,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是同你解釋過了,蓉蓉身世淒涼、無依無靠,若非她家人臨死前鄭重相托,我也不會對她另眼相待,她於我就是個妹子,妹子知恩,做了點貼身衣物,你也計較。」居然是她計較,而不是曾蓉蓉失了分寸?扁嘴,她不滿意,補上一句,「既然你當她是妹子,怎麼不替她尋門好親事,將人給嫁出去?」
「我怎麼沒想過,只是她運氣不好,前頭議親的男人早死,害她擔個剋夫名頭,如今歲月蹉跎,老大不小了,想議親多少有些困難。」更困難的是她的身世……若被人挖出來,必定會拖累夫家。
「不如你在軍中袍澤當中尋找,有無恰當之人。蓉姑娘年紀雖大了些,但容貌清麗、性子婉約,是個不錯的婚嫁對象。」黎育清出主意。
「知道了,我會注意。」
齊靳不想在這上頭同妻子爭執,隨口敷衍,接過銀杏遞來的燕窩。
第四十五章 不安分的蓉姑娘(2)
黎育清怎不明白他的敷衍?總是這樣的,每次提到曾蓉蓉,他就避重就輕地把話題給帶開,最後總是不了了之,而兩人間並無逾越,她也不願意為此同他鬧脾氣,於是這種時候,他們往往很有默契地同時轉移話題。
「皇上召你進宮,有什麼事?」黎育清問。
「三件事情,第一,大皇子從宗人府圈禁中逃了出去。」
「怎麼可能,有人在外頭幫忙嗎?是五皇子?!」她直覺聯想到與大皇子同胞的五皇子。
「我不認為是他,五皇子性情平庸無爭,早年還有康家人在旁邊煽風點火給主意,自從康黨垮台、大皇子被圈禁,他便碌碌無所為,齊鏞說,皇后早淡了爭奪之心,五皇子更無可慮處。」不過皇帝同黎育清一樣,心裡懷疑五皇子,認定他與皇后母子兩人在背後搞鬼。
「若無人相助,憑大皇子一人之力,哪有本事逃出?」裡裡外外的守衛幾十人呢,連只蚊子想逃都難,定是有人在外頭替他籌謀。
黎育清望向齊靳,朝堂好不容易恢復平靜,怎又掀起波瀾?這天底下怎麼就有那麼多野心大、愛惹事的?
「可不是嗎,至於是誰暗地動作,皇上己經下了嚴令,徹查到底!」
「希望不會鬧大。」五哥哥墜谷一事,至今想起,她仍然心有佘悸。「另外兩件事呢?」
「你五哥哥立了大功,他只帶區區五十人,居然燒掉陳國一年軍糧。」
「他?五十人?」一年軍糧耶,便是光明正大放火,也得忙上大半天,他居然……「陳國覬覦我從梁國奪來的領土,暗地派兵佈置,企圖一戰、謀奪礦產,此消息為父王所悉,但知道時己經太晚,若立刻遷移大軍前往襄助,也需要不少時間,而育莘初生之犢不畏虎,居然只向父王要了五十人,輕車簡從地連夜狂奔,直往敵前。」
「給父王的折子上頭描述,育莘曾被派往該處巡查,在那裡發現一種相當濃稠的黑油,那油爆炸力極強,爆炸之後會噴出烈火,將附近東西燃燒殆盡。」
「他們趁夜將黑油澆到敵軍糧倉上,撤退數里後射出火箭,火箭遇油,爆炸聲連番響起,據說那夜,夜空都被燒亮了。沒糧草,仗還打得起來?而陳國軍隊始終不明白,是什麼東西燒燬他們的糧草,心底能不害怕?若咱們用黑油把他們的軍隊給燒光,陳國的損失可就大了,於是仗未打、兵己退。」
「皇帝看見折子,龍心大悅,那五十人一一封賞,還升了你哥哥,他現在是正五品的武德將軍了。」
「爺爺與爹爹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高興得緊。」見她歡喜,齊靳跟著笑開眉,他沒忘記,喜歡一個人會因她喜而喜、悲而悲。「是啊,明兒個下朝,我陪你回娘家一趟,同你爺爺、伯父和育岷喝幾杯。」
「還有呢?也是好消息嗎?」
「對,這好消息是從父親那裡傳來的。花開、果結,張碧雲順利產下一子,母子均安,張碧月也即將分娩,父親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日日練武、身子骨強健,再培養出幾個傑出兒子,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