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實坐著,別讓我生氣。」他將她摟進懷裡。
過來一會,夏侯冰情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回皇宮的路。「你不送我回宮嗎?」
「先去我那裡。」就只四個字,他就再也不理會她了,不管她抗議也罷,掙扎也罷,他都一概不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駿馬在冀然山莊停下腳步。裴超然飛身下馬,再將夏侯冰情抱下來。
她望著冀然山莊那四個御賜的大字,整座山莊都是依山而建,佈局雖不奢華,但也是簡練不凡。雖然佔地十分寬廣,但大部分地方都被裴超然拿來栽種草藥,裴超然愛草藥如命,自然住在草藥園中的寄暢閣,而東面的院落則收拾出來給明月,清泉等人居住。
以前夏侯冰情來冀然山莊都是隨裴超然住在寄暢閣的。當然,寄暢閣本身是主人房,而且每次她都帶著宮女同住,從來也沒有惹來閒言閒語。誰吃太飽想死去說皇家這種閒話,再加上冀然山莊的人都不是好事之徒,根本就不會去外面胡說。
所以長久以來,從來沒有傳說過裴超然與她有什麼曖昧,該說他們兩個人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好,還是他們的性子都太冷談,旁人從來不會往這方面想?
顧管事打開大門,吩咐家僕去牽馬,夏侯冰情跟隨在裴超然身後直接走向寄暢閣。
穿過一大片長著珍惜草藥的園子,這是裴超然多年來栽培的成果。裡面有很多藥種已經是失傳了,被他努力培育出來,所以,說他這園子是無價之寶也並不過分。
在園中松上澆水的明月、清泉一看師父回來了,快步迎上。「師父!」
他們兩個對夏侯冰情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連忙行了宮禮。
「那株晚夜織籐現在怎麼樣了?」裴超然走到一株深紫色的植物面前,仔細觀看著。這植物通體范紫,植株並不高,但是卻長著彎彎曲曲的莖和深紅色的葉子,再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小小的深紫果實在紅色的葉片中探出頭來跟大家打招呼。
「師父,我們一直小心照看著它,沒讓天絲蟲來啃噬它的嫩葉。」明月謹慎地回答。
裴超然伸手撫過葉片和那小小的果實。看來它確實是在健康地成長,這兩年細心栽培果然沒有白費,這可是能解百毒的靈藥。
他繼續走著,再一次駐足。「清泉,那片青黛草是兩日澆一回水,你懈怠了。」
「是。」清泉心中暗暗叫苦,他不過昨日忘了給它澆水,就被師父看出來。
裴超然把草藥園都看了一遍,一一指出需要注意的地方,明月和清泉仔細記下來。
夏侯冰情細細欣賞著這園中的草藥。每次來,她都只顧著癡癡望著裴超然發呆,這回有明月和清泉在一旁,她剛好可以分神去觀賞一下裴超然的心血。
許多草藥都能開出鮮艷的花朵,而這些花,在皇宮裡是沒機會看到的。她看到那邊有一片開得特別鮮艷的花朵,五顏六色的,連忙走過去欣賞。
「那是毒草藥。」裴超然冷冷的聲音止住了她的腳步,她這麼走過去,萬一不小心碰傷或中毒,那怎麼可以?
她沒想到他還留心她的動作,只好轉回來,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下來。他將那片毒草藥看得跟什麼寶貝似的,從來都不許人碰,連明月、清泉都不許隨便亂碰,都是由他親手照顧的。
她每回都想仔細看下,可是都被他發現了,這次也不例外。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還是藥草,她根本就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
又氣嘟嘟的,這個公主,在他面前是特別的聽話,但是也特別地容易生氣。不讓她碰,當然是怕她不小心弄傷自己,可是這些話,怎麼都不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算了,還是先處理草藥園的事吧。
第5章(2)
將要吩咐的事都一一交辦之後,他對明月說道:「你進宮稟告皇上,公主今天在冀然山莊,就不回宮了。」
「是。」明月連忙答應著出去。
「二個時辰後,我和公主在寄暢閣用晚飯。」裴超然朝夏侯冰情走去。
「是。」清泉也領命去安排。
「走吧。」他將手伸向她。
「去哪?」她的玉手放入他的大掌中,顯得非常的羸弱。
「沐浴。」
「啊?」她的粉頰頓時通紅。
每回來冀然山莊,她都與他在溫泉池中共浴,但每次她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羞。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牽著她的手朝溫泉池走去。走了幾步,他突然轉身一把將她抱起來,「這樣比較快!」看她雙腳無力,唉,看來下午真的將她折騰慘了。
她放心地將頭偎入他懷裡,他的體貼,不細想還真的看不到!幸好,她足夠懂他。
現在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那溫柔的金輝灑落在他們的身上,也將印照在青石板上的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親密靠在一起。
她柔柔一笑,臉上帶著甜蜜,將蜄首偎得更深。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竟然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可思議。那些傷心和不滿,那些不安和疑惑,在這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靄靄的白煙在諾大的池中徐徐上升,夏侯冰情滿足地躺在裴超然堅實的胸膛上,他的雙手懶懶的圈住她的纖腰,任她手臂隨意地撩動這濁白的液體。這譚溫泉,是夏侯冰情在冀然山莊最喜歡的地方,每次她都想要泡個夠才捨得起身。
可是裴超然都不會讓他任性,到一定的時辰就會將她拉起,根本不管她的抗議。
「超然!」她軟軟的聲音在池裡響起。
他根本就懶得應她。
「超然!」她往後挪著動嬌軀,臉兒甩賴的磨蹭他肌肉結實的胸膛。
沒有回應。
她氣惱地用手指掐他的胸膛,誰知那麼硬,掐痛了她的手指,他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別鬧了。」他將她的手抓下來,放在自己掌中細細摩挲著。
「你……到底是怎麼看千辰的?」她終究還是憋不住,又再次問了出口,這句話,她放在心裡那麼多天,一直想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