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盈盈的身份不重要,男女之間情投意合最重要,而且他也打從心底欣賞現在的她,當然希望她能留在堂哥身邊了。
「請問還有木柴嗎?少爺要沐浴,柴房的柴不夠。」
「當然有了,柴房的人真是太偷懶了,居然會沒柴可用。」蘇大嬸碎念道。
徐恩典轉過身,看到來人是服侍徐立滄的小廝阿方,眼裡閃著一抹狡黠,朝阿方勾勾指,「阿方,過來!」他想到好玩的事了。
向盈離開廚房後,便和春兒到院子打掃。被徐恩典那麼一鬧,她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喜歡徐立滄的事,根本無法專心工作。
「盈盈,少爺要你到他房裡伺候。」
有人從背後叫住她,向盈轉身一看,是徐恩典身邊的小廝阿忠。
她感到意外,徐立滄知道她這時間有別的工作,通常不會叫她。
「少爺有說是什麼事嗎?」
「呃,少爺沒說。」阿忠低著頭道。
「怎麼會由你來叫人?」春兒疑惑道,像這種事,少爺應該會讓阿方來說。
「道……是阿方托我的,總之,盈盈,你得馬上過去。」阿忠心虛地說。
其實這是堂少爺交代下來的,堂少爺故意差遣阿方去做別的事,再要他跟盈盈這麼說,他若不照做,堂少爺肯定不會饒過他。
「快去吧,別讓少爺等太久。」春兒推了推向盈。
向盈緊張的來到徐立滄的房間,她幾乎是深深吸了口氣才推開門。一闔上門,頓覺熱氣氤氳,空氣中還帶著一股好聞的中藥味兒朝她撲鼻襲來。
她一怔,頓時想起這時間是徐立滄的沐浴時間,她不該進來的,得馬上出去。
「阿方,你跑去哪了,快拿布巾過來。」
屏風後傳來徐立滄的聲音,向盈一驚。他在找阿方?那怎麼還叫她來?「在做什麼,快一點。」
既然她前腳來不及逃,現在被叫住了,當然不能臨陣脫逃。
好吧,拿布巾就拿布巾,她又不是沒看過男人的裸體,電視雜誌上早看過一堆裸男了!
向盈從櫃子裡取出乾淨的布巾,硬著頭皮拐過屏風。
徐立滄側對著她坐在木頭浴桶中,一看到有布巾遞來,伸手接過,然後才意識到那拿著布巾的手比之阿方瘦小白皙,他側過身,視線一對上她,渾身一震。
「何緗綺,你怎麼進來了?」他只讓她服侍晚上,其他時間他習慣讓阿方伺候,包括沐浴,怎麼這會兒她卻闖了進來?
向盈也傻住了,她才想問,不是他要她來伺候的嗎?
但更讓她傻住的是,雖然她在電視上看過一堆男人的胸膛了,但他的身材可真不是蓋的,不愧是練武之人,又是帶兵打過仗的將軍,那暴露在水面上的寬碩肩膀跟結實胸膛,都讓她害羞到想別過臉……不,不行,她得鎮定,照電視裡演的,哪有侍女看到主子的裸胸又躲又捂眼的。
「是少爺叫奴婢進來的。」她壓下羞赧道。
「我叫你來的?!」徐立滄詫異道。
看到她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的意思,他微微蹙眉,哪有姑娘家會這樣不知羞的盯著男人的胸膛看?畢竟她又不是打小貼身伺候他的丫鬟。
「是啊,是阿忠說阿方托他帶話的……不對嗎?」瞧他那疑惑的樣子,難不成不是他叫她來的,是……她直覺想起在廚房遇見的那個笑得一臉曖昧的男人。
徐立滄也想到府裡會是誰做這種事了。那傢伙把阿方遣走,特地讓阿忠假傳他的意思叫她來伺候深浴是什麼意思?馨伙在搞什麼鬼?
兩人都想到是徐恩典在搞鬼,可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也只能尷尬對看,如此的窘境,倒讓彼此相交的視線裡滲進一些曖昧氛圍,直讓人心煩意亂。
徐立滄喉頭一動,壓抑地道:「不,我沒有,你出……」
向盈也不想一直盯住他的裸胸看,正等著他趕她出去。
然而徐立滄卻停下了話。
他忽地覺得,他若急著要她出去,好像是他在心虛什麼,像是怕被她看到赤裸身體的樣子,說來她是他的貼身侍女,讓她伺候沐浴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他壓根不需要避著她!
說到這,他其實對近來的自己有些生氣,打幫忙寫信的那晚之後,每每被她那雙慧黠明眸看著,他的心跳就會加快,胸口發燙;一早醒來,除了將她抱上床睡,還會心猿意馬,天人交戰該不該吻她,甚至是她不經意碰觸到他的身體時,他也會敏感的像著了火。
該死,這一點都不像他,他現在簡直像個毛躁小伙子!他這是怎麼了?真迷戀上她了?
別笑死人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雖然她失去記憶又變了個人,讓他不再厭惡她,想好好善待她,但他絕不會忘記她是背叛他又對他徐家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何家人,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喜歡她。
思及此,徐立滄握繁拳頭,讓紊亂的情緒平緩下來。「既然來了,你就留下來伺候吧,先幫我加熱水。」他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說話,想證明自己並沒有受她影響、被她左右。
聽到他要她留下,向盈有些錯愕。他並沒有要求她過來,那為什麼不讓她走?可她一個下人也無法說不,只能應下。
向盈走到他身後,心想盯著他的背看比較沒那麼剌激。她拿著小勺子從小木桶裡放了熱水,再倒入徐立滄坐著的浴桶裡,好讓熱水變得更熱。
豈料她一倒進熱水,視線對上他的背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他的背上有兩、三條交錯橫貫的傷疤,乍看之下有點嚇人。
這……是打仗留下的吧?!
「那些疤很可怕吧,也因為深及筋骨,每每入冬便會酸疼,所以得趁天候還沒轉涼前泡藥浴保養。」聽到她倒抽了一口氣,他不以為意的解釋。
原來這是他洗藥浴的原因啊!向盈盯著他的傷口看,忍不住問:「很痛吧?」肩膀幾不可見的一顫,接著他緩緩開口,「左上那一道傷,是我爹死後我的第一戰,當時我只是小小的士兵,卻一連殺了幾百人,這才讓當時帶兵的楊老將軍看上我,進而提拔我。